“砰!”
信函直接拍在案桌之上,赵昀神色已然暗沉无比。
远处,丁大全浑身一抖,正欲抬头时候,却听赵昀喝道。
“告诉我,这信函究竟是怎么回事?”
“陛下。这,究竟写着什么?”丁大全瑟瑟发抖,低声问道。
一挥手,赵昀直接将那信函丢到丁大全脸上,冷笑道:“你自己看吧。”
取下信函,丁大全仔细瞧了起来。
“丁大人。在下自任九江置知使以来,因新建澄碧堂等建筑物赋税陡增,为求满足大人需求,遂令治下士绅捐纳税银。岂料那等士绅竟然暗中纠结蒙古大军,自献舟楫船只,以至于鄂州沦陷。为求保全国土,还请大人立刻发兵救援。”
只是看了开头,丁大全整个人立时愣住,脸上亦是铁青无比,等到全数看完之后,脸上更无丝毫血色。
“陛——陛下,我——我这——”
“我说了,若要兴建澄碧堂,不得于民间征税。但你却置若罔闻,以此乱开赋税?”赵昀冷哼一声,却觉得日间因澄碧堂美景而放松的心情,霎时便彻底沉了下去,继续说道:“至于蒙古?他们都已经打到鄂州了,而我竟然毫不知晓?你告诉我,你眼中还有我吗?”
一挥手,偌大政事堂竟然是抖了一抖,簌簌尘土落了下来,却是将两人衣衫弄脏。
但赵昀却毫无心情掸去,只是静静看着丁大全,这位自己所期望能够振兴宋朝之人,然而对方终究终究还是没有按照他所期待的那样去做。
“可是陛下,我——”
未等丁大全说完,赵昀一挥手,喝道:“你,走吧!”
这一声,便似绳索一般,瞬间截断丁大全希望。
“我明白了,陛下。”
低垂着头,此刻的丁大全看起来毫无斗气,宛如丧家之犬一样,自政事堂之内走出。
一扫旁边之人,他哑着声音,笑道:“原来是你在搞鬼?怪不得,陛下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天作孽犹可怨,自作孽不可活。”朱貔孙不觉皱眉,一脸厌恶的瞥了一眼丁大全,冷笑道:“你当初贪恋权位,驱逐董槐时候,可曾想过今日之事?”
“哼哼——,哈哈——”
丁大全是摇头苦笑道:“你当真以为,那董槐就是因为我而被逐走的吗?”
“难道不是?”陈宗一脸愤恨,直接骂道。
若非此人暗中作结,他们早就能够面见圣上,禀报一切了,但眼下对方却依旧未曾悔改,却令陈宗倍感恼怒,只想要冲上前去,狠狠地痛打对方一番。
“呵呵——”
丁大全却是冷笑不止,丝毫未曾理会,只是眼光略有失落扫过远处政事堂。
那里,赵昀正在仔细翻阅了所有的奏折,好确定现在状况。
饶虎臣自是叹息,诉道:“不管如何。今日时候,你还是败了。只是你自此离开之后,可莫要在继续为恶。知道吗?”
“为恶?”丁大全黯然神伤,摇着头苦笑道:“你们以为我还能活着吗?”此时,纵然有人愿意保他,但朝中诸臣早就被他惹了一番,日后若要平安生活,自是不可能了。
自此,一袭落魄身影,自丽正门走出之后,再也毫无踪迹。
朱貔孙走入政事堂之内,眼见赵昀正在仔细查看奏折,脸上更是苍白无力,便感觉心疼,遂问道:“陛下,现今情况如何?”
“很糟糕。”
放下奏折,赵昀只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疼,只好稍微按摩一下。
丁大全隐瞒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仅仅是他眼下看的一切,就足够触目惊心,至于那袁玠之事,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真的如此?”朱貔孙只感吃惊,复有问道:“既然如此,那不如让禁军出动,或许能够抵御蒙古大军。”
鄂州地处两湖之地,经由此地便可以有襄阳入江,其后沿江而下便可以直接攻击临安,这次他们若是无法好好应对,只怕便有可能令整个朝廷彻底崩溃。
“禁军?”赵昀摇摇头,苦笑道:“你也知晓那些禁军,早已不复昔日军威,如何抵御蒙古大军?”
朱貔孙顿时愣住,叹声诉道:“若是如此,那我等还有什么办法,才能抵抗蒙古大军?”
谁都知晓,因为承蒙日久,久居临安的中央禁军早已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