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已经被华夏军给收买了吗?”吕文焕目光圆睁,明显是开始变得愤怒了起来。
吕文德死死盯着自己的这位兄弟,低声问道:“难道不是吗?要不然,为何那华夏军对我军的动静一目了然?因为这些人,我军多少机密都掌握在华夏军的手中!”
以前时候吕文德尚且并不知晓,但就现在的状况来说,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华夏军的掌握之中。
这一切,让吕文德开始恐惧起来,恐惧那远在长安的萧凤,认为这襄阳之内,已经彻底的陷入了对方的谋略之中,而自己就和落入了罗网之中的麻雀一样,根本无力逃脱。
吕文焕不予理会,反而诘问道:“那你呢?你怎么就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呢?你知不知道在朝野之中,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对你的。还是说,你现在官大了、也有权力了,所以就想要当忠臣义士了?还是说,你当初一路爬上来的时候所干的那些事情,你就忘记了吗?别忘了高达还有向士壁、曹世雄,他们可都是因为你的原因而死了。”
“这是一回事吗?”
“砰”的一声,吕文德蓦地一挥拳,偌大的饭桌顿时崩裂,满桌的酒菜全数洒落地上。
“我在问你和华夏军的关系,莫要扯到别的方面。明白吗?”
吕文焕被吓住了,低声喝道:“景秀?你这是怎么了?是打算处理我吗?别忘了,咱们两个可是兄弟。”眼前的吕文德实在奇怪,固然没有了之前的暴怒,但平静的脸庞却让人越发的害怕。
平心而论,吕文焕以前的时候也没见到吕文德这样子。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想要提醒你一句,莫要走错了路。明白吗?”
吕文德深深的看了吕文焕一眼,随后就转过身来,大门应声而开,他已然跨出了房门:“不然的话,我会亲自出手,以免让你误入歧途。明白吗?”
寥寥声音,于耳边盘桓偌久。
吕文焕心潮翻涌,也是倍感害怕,许久之后方才长叹一声,暗自思索起来。
“难道说,我真的做错了?”
面对自己堂兄的劝告,吕文焕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毕竟他的这位堂兄可是说到做到,若是自己当真做出了什么错事来,只怕还当真会施展霹雳手段。
是夜,静谧如常。
待到天亮之后,吕文德尚且记得朝中之事,刚刚来到府邸之上,边见到丘震亨早已经在堂下等到偌久。
“今天又有什么事情想要禀报?”
一如往常,吕文德在堂下坐定之后,便开始翻阅眼前的卷宗,开始处理手中的公务。
丘震亨诉道:“当然。是关于均州知州张威的。”
他乃是吕文德幕僚,自跟随吕文德身后也有三十来年,可以说是老成持重,为稳定襄阳城内的安稳也是付出良多,为此吕文德甚至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丘震亨的儿子丘通甫,自此缔结了姻亲关系。
“张威?”吕文德停下手中毛笔,脸上明显愣了一下。
丘震亨点点头说道:“没错,正是张威。他说因为快要离职了,所以在临走之前便想要和崇国公见上一面,商量一下以后的事情,不知将军认为应该如何处置?”
“是想要见我吗?”
吕文德暗暗斟酌了起来:“只是在这个时候前来见面,究竟是存了什么心思?”抬起头来,却是看向了丘震亨,问道:“震亨啊,若是依照你的意思,我应该如何处理?”
“将军。看你的意思,莫不是不想见他?”丘震亨眉梢微动,低声问道。
吕文德点点头,诉道:“没错。不管如何,他终究乃是华夏军的人,我乃是襄阳守军,若是贸然见他只怕会惹来临安非议。若是这样的话,却是不好。”
“但若是不见,则难免会影响到城中百姓,以为我襄阳和均州已有裂痕,若是导致城中商户逃离,以至于税赋大减,则不免影响到士兵情绪,降低士兵的战斗力。是吗?”未等吕文德说话,丘震亨便将后面的话儿说了出来。
“没错。北方蒙元蠢蠢欲动,若是在这个时候贸然和华夏军起冲突,实在不是合适的时候。”
吕文德点点头,这也是他之所以让丘震亨成为自己幕僚的原因,能够早一步猜中自己的心思,并且给出相应的建议,这般人才实在是不可多得。
丘震亨叹了一声,却道:“若是这样,那你就不该和吕安抚使产生冲突。”
“这个。昨天晚上的事情,你知道了?”吕文德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来,虽然说丘震亨并不是外人,但见到自己的丑闻自他人说出口,他还是感到羞愧。
丘震亨阖首回道:“没错。而且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来,我也没有理由不知晓。”
“这么说来,你是打算让吕文焕去和那张威谈话?”
虽是如此,吕文德却听出了丘震亨的意思,他自己身份敏感当然不便出面,但是吕文焕本身身份要职,最重要的是和自己乃是亲兄弟,若是由吕文焕出面的话,自然也可以代表吕文德了。
若是临安以此追究的话,吕文德也可以有一些转寰余地,不至于惹怒临安。
丘震亨点点头,回道:“没错。吕安抚使长久以来和均州打交道,早就知晓如何应对他们,若是他的话,自然能够手到擒来,不至于陷入困境之中。”
“好吧,看来也只能依靠他了。”吕文德虽是无奈,却也只有阖首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