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外宗正司。
晨光刚起,歇息的人儿也开始自睡梦之中苏醒,开始新的一天。
有那妇孺端着衣裳,准备去溪边浣洗衣裳,也有稚童在街道之上玩耍,至于那房舍之中,也传来阵阵朗诵声音,一派和谐模样。相较于其他之处,此地依旧是一副和平模样,仿佛还没有被战火波及。
行走于此地,许世友本是凝重的神色稍感轻松,只需此地尚且维持安静,那便足够了。
踏入书院之中,许世友对着书院之中正在读书的众人诉道:“各位,我回来了!”
“许世友?是许世友回来了。”
众人齐齐一惊,连忙站起身子来,跑到了许世友之前。
先前时候,他们因为听到城外有文天祥等人拥护赵顯为帝,心中向往之下便让许世友出城,想要和那些自元军手中逃出来的士大夫取得联系,然而这一去便是数日,直到现在方才有了回信。
“哈哈。我还以为你这一去,可能会回不来呢。没想到竟然回来了?”陈龙鑫走了上来,拍了一下许世友的肩膀。
许世友摇摇头,装出一副气恼模样回道:“嘿。只是耽搁了一些时日,没必要这般诅咒我吧。”凝目看向了不远处一个正伏案读书的士子,又道:“对了曾学长。当初不是你建议我出城找他们的吗?现在我回来了,你怎么这般样子?看起来好像是在担心什么的样子!我应该没做错什么吧。”
那人乃是曾巩,乃是许世友、陈龙鑫两人的学长,也正是他让许世友出城寻找文天祥他们的。
曾巩合起书本,然后站起来了,他看到那些周围围着的学子,当即咳嗽了一声,诉道:“你们莫非忘了功课了吗?虽然临安破灭了,但儒家圣贤之语,可不能因此荒废了。明白了吗?”
众位学子皆是一惊,各自散了去。
很快的,此地就只剩下了许世友、陈龙鑫、曾巩三人了。
“喂喂。你这也未免太严苛了吧。”看了看周围空荡荡的,陈龙鑫张口问道:“又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没必要这么严肃吧。”
“唉。正是因为没有发生事情,所以才显得危险,你明不明白?”曾巩叹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许世友,他的脸色看起来特别的严肃:“告诉我,那文天祥和你说了什么了?”
“文天祥?”
陈龙鑫听了后顿感雀跃,勾着许世友的脖子,问道:“你真的见到了文天祥了?”
“这是自然!”许世友点点头,然后仔细回忆当时状况,说道:“那文天祥也没说什么,就是询问我们,城中的情况如何。”
曾巩继续问道:“那你都说了什么?”
“所有!一切我所知道的,全都说了。”许世友阖首回道。
“原来是这样?”曾巩陷入沉思之中。
“就这些吗?除此之外,你就没有问别的问题吗?”陈文龙稍感诧异,继续追问道:“比如说为何他们始终未曾入城?要知道城外实在是太过危险了,若是那元军追来的话,可就糟糕了。”
野外终究不比城内,不仅仅没有坚固的城墙把守,最重要的是没有稳定的物资补给以及人员补充,若是那元军抵达之后,无需正面进攻,只需要等到那义军粮食匮乏、物资消耗完毕之后,便可以一举进攻,彻底将对方歼灭。
许世友脸色一暗,摇了摇头回道:“这个,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入城。只可惜那沿海置制使蒲寿庚还有泉州知州林纯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始终未曾开城接纳众人,这才让他们在城外耗了那么长的时间。而那文天祥之所以接见我等,也是希望我等能够帮忙,让她们能够顺利进城。”
“原来是这样?”
众人听了,皆是感到气愤无比。
“那蒲寿庚也真是的。他族中也不是没有落寞过,当初若非得到朝廷眷顾,哪里有今日辉煌?今日圣上来此,照理说本应该立刻开城接纳,谁曾想他竟然背信弃义,将圣上挡在城外,这算是什么样子?”陈龙鑫顿感气恼,张口唾骂。
许世友无奈摇头,回道:“这个,我也不知晓。”
“亦或者如我所料的那样,那家伙早已投入元军麾下,要不然哪里有今日之举?”曾巩直接给出了答案。
“这可能吗?”
许世友、陈龙鑫稍感意外,侧目看了一下曾巩。
若是这个猜测是真的话,那的确需要谨慎一点,若是被那蒲寿庚知晓他们所行之事,只怕也会派人针对吧。
曾巩阖首回道:“这也不是不可能。而且那蒲寿庚虽是久受汉化,但他乃是异族之人,和我等并非同类。若是为了自身私利,难保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来。”
“若是这样,那文天祥他们岂不是遭了?”许世友顿感害怕,叫了起来。
陈龙鑫也是为之一惊,叫道:“你是说,那蒲寿庚之所以迟迟未动,是打算将文天祥他们一举歼灭,好向元军邀功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曾巩诉道。
许世友顿感气恼,诉道:‘若是这样,那我须得立刻出城,通知他们。”
“这倒不必了。”
曾巩摇了摇头,回道:“那文天祥并非常人,只怕也早已经料到对方所作所为,对那蒲寿庚的行动,自然有所行动。我们只需要静待时机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