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这样的法子将事情做了,大禅寺能得金帛供奉,是得利;被救下的灾民得了一条生路,对大禅寺感恩戴德,是得名;无处可去,无地可耕,无粮可吃,又经受了这场灾难筛选的青壮,便能成为大禅寺的农奴,是得劳力。
一场旱灾,大禅寺能从中得到三种利益,需要付出的只是门中几个修士合力施法罢了,几乎等同于不必付出任何东西。
与百姓而言,这是灭顶之灾,朝不保夕,生死难测。于大禅寺而言,却好似是天上降下的一笔丰厚馈赠,只要安稳等着就是了。
但,石青松和如空的出现,却搅乱了这件事情。
大禅寺治下之地总共方圆百里左右,如空石青松一番手段,将方圆数十里的旱灾、文瘟疫都平息了。于大禅寺而言,这就是即将要到手的利益,突然被人毁去了大半。
那大禅寺僧人说这事情的时候,一脸的痛心疾首,好像石青松和如空做的事情如同从他身上往下割肉一样。
也是看着石青松和如空的修为不似寻常山野散修,有些手段、实力,所以大禅寺才没有在二人做事的时候在这其中做什么阻挠。如今石青松和如空已经救了一地之人,让大禅寺蒙受了损失,大禅寺愿意不计较这件事情,只是石青松和如空之后再不能在大禅寺宗门势力范畴内做这样的事情。
说这事情的时候,那大禅寺僧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说起不和石青松、如空计较给大禅寺造成的损失时,更是一副极为大度的姿态。
这件事情,石青松和如空自是不能答应。
那大禅寺僧人见说和无用,便沉了脸,以言语威胁:若是石青松和如空还不罢手,就是和大禅寺为敌,也是和白象国中各个佛门为敌。
当日,石青松沉默了片刻,说了一句话。
“大禅寺的种种利益,尽是用人命、血泪堆砌出来的。与你为敌正有此意。”
如空更不言语,一掌拍下,将那大禅寺僧人当场打死。
之后,一僧一妖杀入大禅寺。一个时辰内,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满地,将大禅寺彻底杀绝了根脉。
一僧一妖本不至如此辣手。但闯入大禅寺后,却在一个密室中见到了数十名衣不蔽体的女子。
用来做什么用场,不问便知。
稍稍询问,便知道这些女子并非全部。
有不少女子,或是体衰,或是年老,往往被单独带走,之后再不见踪影。有些女子,虽不是体衰年老,但被带走之后也不见回来,不知道下场如何。
更有些,是一身完好的从这密室中被带走,三五天后偏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回来,而后在这密室中停留几日,不见好转,便又被大禅寺的僧人带走。这一去,也就不见了踪影。
即便对世情把握的不准,但如空也能明白那些离开的女人大概是个怎样的结局。
大禅寺在此地存在,已过七十年。
七十年间,大禅寺如盘如磨,不知碾碎了多少性命,酿造出几多血泪。
强忍着听完了这些,如空宣了一声佛号,低声自问了一句。
“如此附佛外道,留待何用”
之后,便再不留手,将一寺僧人尽数诛杀。
整个大禅寺,无一处不涌污秽、血泪。如空虽信守“慈悲为怀”“魔亦可度”的道理,但这大禅寺实在是没有半点值得度化的资格。
不灭断根本,难道要让大禅寺这流毒在数年之后重新复发,继续荼毒一地
杀灭了整个大禅寺中僧人之后,如空和石青松将那些被囚禁的女子,以及在大禅寺中为奴效力之人尽数送走,之后一把火将大禅寺烧成了白地。
之后,如空施展手段,在禅寺势力所及之处的百里之地降下十日甘霖。
离开那里之后,如空和石青松在白象国中一路前行。所到之处,仍旧是一样的做法。若有宗门前来阻拦,那便争斗、厮杀一番。
如空在离国中,见过了貌似佛门,但其中藏污纳垢的宗派。但真要计较起来,那些藏污纳垢的附佛外道至少还要个脸面,虽然暗中做了不少恶事,理应诛灭,但若不细细查访,也难切实的找到罪证。
但白象国中那一个个自称佛门的宗门,却连这面上的功夫都懒得去做了。不救济一番也就罢了,还要阻拦旁人救援,更要借着这一场天灾取利。
若说大旱只是天灾的话,这些宗门做的事情,可说是人祸了。
单凭这一点,就实在没有放过这些宗门的道理。
即便是如空这慈悲为怀的出家人,也实在想不到半点可以宽宥的理由。
一僧一妖每到一处,便灭前来阻拦二人救济灾民的宗门。随着二人事情做的越多,名声也就传的越广。
不仅当地的宗门要和一僧一妖为难,有些远在千百里之外的宗门修士,都来和如空、石青松厮杀。
在这一场大旱中,白象国中的宗门不管大小,都已经达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