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瞪大了眼睛,咕噜一声,咽了一口口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现场情景之可恐、可怖,当真令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岳风冲玄慈微微一笑,道:“大和尚,现在你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生死符了?”
嘶!!
玄慈还未答话,现场群雄却是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情不自禁后退了十几步,尽量拉开自己与岳风之间的距离,相顾骇然失色——他们也知道了。
谁也不曾料到世上居然有如此狠辣,如此毛骨悚然的剧毒,更重要的是,这还只不过是岳风随手撒了几滴水,天下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付出回报比么?
更有人不禁联想开来:现在他还只是单单针对少林,若众人遵循皇帝的圣旨,群起而攻之,那么他再将这生死符施展出来,根本不需他动手,群雄已经一败涂地。
简直恐怖!
这一仗还未开打,岳风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念及此处,无人不是心惊胆颤,目露惊恐。
群僧口中兀自哀嚎不已。
群雄胆颤心惊,心下惊惧交加又怜悯不已,眼见他们受如此痛楚,却又是于心不忍,不少人转过脸去,不再看下去。
玄寂双手合十,长叹一声,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岳帅,你武功之高,当真是神鬼莫测。今日这一战,是不必再打。少林存或是不存,都在岳帅你一念之间,但本寺僧众却是无辜,还盼你心中存一分慈悲之心,放过他们吧。老衲这便为这些年犯下的过错谢罪。”
众僧齐齐默念佛经,口喧佛号。
岳风却是一笑,道:“大和尚,且等上一等,这生死符神效你已瞧见,但必须提前告知的是,我也不可能无尽使用。以我的内力,至多不过万余人罢了,这一仗你们还并未失败,尚可一战。如何能不战便投降?”
玄慈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紧跟着摇了摇头,道:“何必如此?何苦如此?岳帅虽生性不符合当世,但焉知不是佛尊现世,点化众生?先前老衲便已犯下两件大错,而今为了少林百年发展,意欲联合众人诛杀岳帅,更是错上加错,哎,实在是……惭愧,惭愧。戒律院玄寂师弟已死,首座之职由玄悟师弟暂代。”
“是。”玄悟应了一声。
玄慈又道:“玄悟师弟,老衲犯了佛门大戒,有伤鹳林清誉。玄寂师弟,依本寺戒律,该当如何惩处?”
玄悟一愣,道:“这个……师兄……”
玄慈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自来任何门派帮会,宗族寺院,都难免有不肖弟子。清名令誉之保全,不在求永远无人犯规,在求事事按律惩处,不稍假借。玄慈犯了淫戒,重责一百,身为方丈,罪刑加倍。执法僧重重责打玄慈二百棍。少林寺清誉攸关,不得循私舞弊。”
稍稍一顿,他又冲岳风道:“万望岳帅心中存了一分善念,放过本寺僧众。”说罢,再无二话,跪伏在地,遥遥对着少林寺大雄宝殿的佛像,自行捋起了僧袍,露出背脊。
叶二娘大叫一声:“不!”人已放开了虚竹,身形闪掠,朝玄慈扑了过去,人才至玄慈身旁,玄慈已迅捷如电地点出一指,动弹不得。
玄悟道:“师兄,你……”玄慈厉声道:“本寺千年清誉,岂可坏于我手?”玄悟目中含泪,道:“是!”跟着肃穆道,“执法僧,用刑!”
两名执法僧合十躬身,口中道了一句“方丈得罪”,便即站直身子,开始行刑。
岳风目光清冷,在那中了生死符,仍哀嚎不止的一百零八位少林武僧身上淡淡扫过,最后反望向了慕容博,轻笑道:“泼出去的水,哪里还收得回来,玄慈大师,就算你现在认错,也已经晚了。做错了事,就该为自己犯下的错负责,但该怎么负责,可不是你来评判,你以为自己一死便能了之?笑话,生死何其容易,低头才是最难,你偏偏选择了最容易的一种方式。还有你,若非萧老先生跟萧兄要杀了你这罪魁祸首,其实我也很想给你种一枚生死符,让你好好尝一尝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滋味。”
慕容博面色微微一白,哼了一声,不敢应答。
岳风的话,令整个少林群僧全都陷入到绝望之中,当然,还有难以言喻的愤怒。
在他们看来,玄慈身为武林的泰山北斗,已经做到这一步,那么他无论曾经犯下什么过错,也都该抵消了,可没想到岳风居然仍旧咄咄逼人。
不单是他们,现场没人不是这么想。说到底,这又是一种江湖规矩,但偏偏,岳风又他娘没将这江湖规矩放在眼里。
看样子,那些中了生死符的僧人,也只有死亡这唯一的结局了。
所有人心中皆是一声哀叹,可也正在这时,一声淡淡叹息响了起来:“岳居士既已占了上风,又何必非得如此?难道当真要将本寺僧人赶尽杀绝,一个不留?”
话语落下,一个须眉皆白的少林俗家僧人缓缓自少林群僧中走了出来。
他穿着青袍,手中拿着一把扫帚,想来先前正在扫地,这这僧人年纪不少,稀稀疏疏的几根长须已然全白,行动迟缓,有气没力,不似身有武功的模样。
他一边说话,一边缓缓走向正在地上打滚的少林武僧。
玄慈受杖,少林暂时便以玄渡为尊,见之,不由轻声道:“这位师兄,还请不要妄动。”
扫地僧道:“多谢玄渡大师关心,不碍。”
说着话,他已经来到一名少林武僧身旁,伸手在那武僧肩膀上按了按,拍了拍,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那武僧身上居然不再酸痒疼痛,连他自己也大吃一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站直了身子,赶忙合十道谢。
扫地僧道:“救死扶伤,原本就是佛尊本义,不必言谢。”说话间,居然已经救下了十数人。(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