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言笑道:“姓氏乃是小事,改日我为你立传的时候写上全名就是了,我还是习惯称你为肖兄弟。”
肖逸笑着摇了摇头,也不以为意。
只听万家言道:“季逍仙此人性情怪诞,但是言出必行,倒是个受人尊重之人。在季宏仁葬礼之上,季逍仙当众评论其功过,声称负屃龙魂之事乃是其一生唯一的错事。如今,那季家已腾出了东申府,申家在儒家地位大涨,再无人敢小觑半分。季逍仙已放出消息,登基之日,就会为申家正名。”
肖逸闻言大喜,道:“如此甚好。”又问道:“他登基之事可还有什么阻挠?”
万家言道:“话又说回来,季逍仙虽言出必践,为申家正名。可是,他也借此机会,将申凤儿拉拢了过去。申家宿老们暗中分成了三派,支持季逍仙指派和反对一派,势均力敌。申凤儿一派力量虽小,可是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肖逸听静姝说过儒家暗分三派之事,听闻此言,默默地点了点头,心想道:“表兄为申家正名,到底是为了践诺,还是为了拉拢申家这一派,实在很难说了。”
果然,那万家言也想到了此点,说道:“如果说,季逍仙为了拉拢申凤儿,才为申家正名。那么,这位新任孔门之主,可就城府太深了。”
沉默片刻,肖逸笑道:“不管怎样,儒家也是有所改变。我心中始终相信,这位新任孔门之主内心有‘仁’,比那季宏仁要强了百倍。”
万家言忽然笑道:“季逍仙或许比季宏仁强,但是强了百倍,怕是言过其实。”
肖逸道:“季宏仁一生未有功绩,还与鬼家勾结,毁了儒家根本。表兄当前所做之事便比其父亲强了百倍。”
万家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之后,肖逸又问及儒家通缉自己一事。
万家言笑道:“儒家虽然放出消息,要天下同道一起捉拿你。可是,季逍仙忙着即位,季宏仁一排已然自顾不暇,谁还会真心来抓你?而且,那些聪明之辈,早已猜到了你只是一给替罪羊而已。所以,你虽然背着一个弑主的罪名,但是尽管大摇大摆地行走天下,无人会当真抓你。”
听万家言说的轻松,肖逸却丝毫也高兴不起来。他着实不喜欢这等勾心斗角,感到一涉及权谋,自己追求的仁道、自然、善心……就都烟消云散了。
不过,父亲恢复了声誉,儒家又摆脱了鬼家挟持安定下来,诸事尘埃落定,也算不枉此行了。
在那徐少甫的带路下,众人来到城墙东北脚下一户民居外。
那民居和附近房屋格局完全一样,略显破旧,极其普通。若非徐少甫带路,谁也无法想到天下第一铸剑师徐夫子竟住在这等地方。
推门进去,只见其院落甚深,从门口到正堂,纵深竟有十余丈的距离。
院落上方架着横木,从上垂下无数藤蔓来。其时夜幕已降,院中一片昏暗,令人十分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