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可能穆长宁也有想过,可这种事还需追溯到上古时期,哪里有那么容易搞清楚前因后果?
两界各自封闭已近数十万年,留下的传承也都早已中断,就算现在跑去问师祖涵熙真尊,只怕他也没法说出个所以然来。
那么遥远的事,真正见证过的人,不是死了,便是不在此界,要不便是如望穿这样,不记得了。
“你说远古神的手中掌握着时空奥义,那是否真的能够凭这奥义回到过去?”穆长宁忽然问道。
望穿摊手,“能不能回到过去我不清楚,但至少有一点我是知道的。”
他幽幽道:“已经发生的事,那就是发生了,命运的轨迹既定,即便是神,回到了过去,也改变不了未来,至多,就是作为一个旁观者,一遍遍地见证某段历史的重复发生而已。”
穆长宁微怔,喃喃念道:“就和轮回台里的甄鼎一样?”
一次又一次地重来,结局却从未得到改变。
望穿摇头长叹:“都是些痴人啊……”
穆长宁敛眸,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可知蒲氏一族身上的诅咒是为何?他们世世代代都在为寻找天命人奔波,可最后皆都无果,他们究竟是凭的什么认为,天命人是能够打开通天之路的关键?”
“人家的事我怎么会知道,即便要用读心术,那你也得先找个姓蒲的出来啊!”望穿无语:“不过呢,那些拿算盘的倒还真的有点本事,他们族中的传承肯定是不便与人说的,至于所谓的诅咒……”
他略微沉吟,“我只能说,这种累及无数子孙后代的诅咒,定是他们的先辈犯了什么过错,才会受到如此惩罚。”
穆长宁轻揉眉心,望穿见状道:“无论如何,这些事都不足以成为你的负担,你才刚醒,就别费神想太多了,先休息吧。”
他说着转身走出船舱,还顺道带上了门,穆长宁定定看着天花板,长叹了声便蒙头大睡。
一月之后,穆长宁从打坐调息的状态中醒来,元气早已补足,暗伤也基本好全了,长舒了口气便走出船舱。
灵船在海中翻出层层白浪,茫茫大海湛蓝,一望无际,梵珈正在甲板上吹着海风,而望穿则在一边跟她说着什么,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穆长宁不由扶额,望穿这一见漂亮姑娘就迈不动腿的毛病,还是一点没变。
“梵珈道友。”穆长宁走上甲板,梵珈也转过身来。
一身红衣随风而摆,妖艳如火。
女子穿红衣,多数会显得娇媚,可梵珈给人的感觉,却没有那种风尘俗世之感,更多的是灵动慧黠,尤其一双妙目,清澈通明。
大约也是她修佛的缘故。
“穆姑娘。”梵珈轻轻颔首。
这艘船并不大,算上他们几个,还有一些舵手船员,总共也就才十来个人,舵手在海上行驶惯了,经验丰富,应对各类突发状况游刃有余,而且船身还是用特殊材质做的,一般海兽不会来袭击,基本能够保证安全。
她这阴差阳错来了海上,事先不曾有任何准备,对神洲大地人生地不熟,在海上飞行又漫无目的,处处不便,能碰到梵珈,也是她运气好了。
“梵珈道友。”穆长宁拱手道:“先时匆忙,还未来得及细问,不知这船是要往何处而去?”
梵珈挑起眉,微微一笑,她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个浅浅的梨涡,启唇缓缓道:“自然是从来处来,又到去处去。”
穆长宁一怔,梵珈“噗嗤”笑道:“跟你开玩笑的呢!这船的目的地是繁海域的乾阳岛,大约再走半年便能到了。”
繁海域,乾阳岛……
老实说,穆长宁没什么概念。
见她面带茫然,梵珈了然道:“姑娘从大泽而来,恐怕也不是神洲人士,对这些海域大约不了解。”
她取出一副地图递过去,“这是神洲大致总地图,穆姑娘可以先拿去看看。”
穆长宁接过道谢:“多谢梵珈道友。”
望穿也伸出手拉了拉梵珈绣着金色莲纹的袖口,甜笑道:“梵珈姐姐真好。”
面上一派天真,看上去倒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小稚童。
穆长宁暗暗翻了个白眼,装的还挺像模像样的!
梵珈不由好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穆姑娘,恕我冒昧问一句,当时在大泽寻龙渊,与姑娘一道的那位白衣公子在何处?”
梵珈说的是付文轩。
穆长宁微怔,梵珈道:“姑娘莫要多心,只是我看那位公子根骨奇佳,似与佛门有缘,这才有此一问。”
付文轩是菩提法身,修佛的人大约多多少少能感觉到一些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