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致点点头，“赤月长老便是在灵境七重见到的仙府蜃景，但是还没来得及找到仙府的具体方位，灵境入口便开了，长老已经在灵境待了上百年，眼看着自己未必能熬得到下一次入口开启，这才不得已回了人界，期待门中后辈中能出现有缘人得此机缘。”

穆长宁的面色不辨悲喜，该问的其实都问得差不多了，她将玉瓶扔给肖致二人时，乔萱还有些狐疑，“你，你真的愿意相信密钥不在我们手中？”

解释了那么多遍，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那些人宁愿相信自己的主观判断，也不肯听信他们的肺腑之言，可现在只是与这女修解释了一遍，她居然没有多过问？

穆长宁扯了扯嘴角轻笑。

密钥当然不会在他们手中，真正开启仙府的钥匙，明明是在她手里！

她只是说道：“我相信蛋生的本事。”

受到夸奖，蛋生连忙挺直了背脊，一双眼睛湿漉漉的乌黑发亮，全身都高兴地冒泡，看得一旁的扶摇瘪了瘪嘴，忍不住轻声嘟哝几句。

乔萱无法切身体会肖致的感受，他方才是真的一句假话都说不出来，恨不得掏心掏肺把什么都说出去，这种感觉太可怕了，就像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而他又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心。

肖致额上都不禁沁出了一层薄汗。

“道友……”他张了张口，穆长宁便知他是何意。

蛋生看着他吹了一声尖哨，肖致无端打了个寒颤，但那把无形的架在脖子上的刀也被拿开了。

肖致松了口气，再看向几人的目光，不由变得慎重起来。

方才他便见识过了这女修和红衣男子的身手，而这金发少年看着不声不响，结果也是个有大本事的。

肖致拼命地在脑中过滤，人界之中他所听闻过的，那些真正的惊才绝艳之辈，可到头来却发现，他根本无法对号入座。

莫不是哪方的隐士？又或是世外之人？

肖致腹诽之际，乔萱已经打开了玉瓶。她也是个高阶丹师，当初选择跟着肖致一同进来，就是考虑到只要有了她在，二人便不会缺少丹药，但这瓶中的灵丹，她却是闻所未闻。

“这是什么丹？”这是出于一个丹师的好奇。

乔萱倒是没有怀疑这丹药的效果，光是从嗅到的丹香中，她就辨别出了不少修复经脉的药材，而且这丹药的品阶，少说也是七品。

原先乔萱对穆长宁说的，半月之内让他们完全恢复还持怀疑态度，如今倒是信了七成。

“金元五体丹。”穆长宁没有多说。

光是这一瓶丹药，就花了她五百仙玉，若是折算成灵石，更是一笔庞大的数字，但价钱也对得起它的效用，哪怕像乔萱这样严重的内伤，也能快速调养好，而且在她看来，一瓶金元五体丹换一副灵境地图，并不亏。

乔萱神色复杂地看向穆长宁，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服用。

虽然是没有见过的丹药，而且她也不能保证这里面有没有加料，但总不会有比现在更坏的结果了。

丹药服下后，便有澎湃的灵力涌向四肢百骸，快速修复她破损的经脉，乔萱当即便原地打坐起来，而肖致见状便知此丹有用，感激地看了眼穆长宁，在一旁为道侣护法。

穆长宁继续展开地图研究着，扶摇瞧见肖致二人之间涌动的默契温情氛围，突然跑过去悄悄问道：“姜沅，什么是道侣？”

穆长宁倏地一顿，见扶摇一双眼里是纯粹的好奇，便解释道：“就是两个人双修。”

扶摇想了想，指着肖致乔萱二人问道：“就像他们一样吗？”

“对。”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扶摇咧嘴笑开，“姜沅，我们也做道侣吧！”

“……”

穆长宁惊得瞪大眼，有些无所适从。

实在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种话。

可看扶摇懵懂的模样，想到他几乎一片空白的常识，穆长宁又哭笑不得起来，“你怕是对双修有什么误解。”

她清咳了一声，觉得说这种事还真有点尴尬，“道侣多是夫妻两个，最不济也是互相喜欢的两个人。”

“我喜欢姜沅的。”扶摇脱口而出，说得认认真真，“很喜欢很喜欢，姜沅难道不喜欢我吗？”

“……”穆长宁陡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那双宝石般的眼睛纯净剔透，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影子，还有某些她看不懂的情绪悄然溢出。

“这，这不一样。”穆长宁心中微跳，移开视线，强行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了，你刚刚离开是去做什么了？”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扶摇恹恹垂下脑袋，不过片刻功夫又重新打起精神来，得意洋洋道：“姜沅，我找到出路了！”

……

三天之后，乔萱从打坐中醒来，惊喜地发现自己身上的伤虽然还没有完全好，但已经接上了不少经脉，而三天的修养，也让肖致恢复了些许元气。

二人对视一眼，找到穆长宁道谢。乔萱对金元五体丹特别好奇，而对拿出这丹药的穆长宁除了感激之外，又多了几分激赏，尤其对方言而有信，这一点更是难能可贵。

“还不知道友怎么称呼？”

穆长宁道：“姜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