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头七,天空飘着细雨,恢蒙蒙的。
潘启贵正要为父亲烧火把,照父亲好走路。
“哇--哇--”潘启贵脸向天空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只白脖乌鸦,连全黑的一只也没见着。
是幻感,当他低头再次点火把时,又是两声“哇--哇--”真真的。
潘启贵想到那天回来时,镇旁边小树林,有好多白脖子乌鸦,
他是拾起石块,但,他没有砸呀,是司机砸了一下,不知道砸没有砸中?
是来喊冤的。怎么可能,这鸟还有如此灵性,人类还有生存的可能么?
潘启贵不信这个,但,乌鸦是叫了两声,也许它飞得高,加上天恢蒙蒙的,可能是肉眼看不见。
潘启贵自己给自己解释着。
这也不能说不是个方法,安慰自己,平复心态。
火把烧起来了,潘启贵站在父亲的坟前,看着一缕烟雾枭枭升起,弥漫虚空。
他看到了他父出殡那天,好多人的影子,人是来了不少,基本上都溜须拍马的家伙。
他到了王丽苹,没有见到王志豪。
有孙子,这孙子是假的,没有一点血缘关系。这很有可能是高红英叫来的,不然也不会来。
他看着大多数人,来的时候见到他时恭恭敬敬,焚香叩拜父亲。
当他们前脚离开这屋时,后脚,沉重感消失,满脸着笑容绽放,一路谈笑风生。
这些人假得没有边了。
假就假吧,假,他们也来了,还有的假都不假一下。
鲁迅先生说得真对:人生得一知已足也。
潘启贵想想,谁是他的知已呢?红颜道有一个,现也不知怎么回事。
怎么想到这呢?他又该打了,打他人走了,除了他,还没有人打过他。
打他的人,为何还要追忆呢,只有他的爱是无私的。
潘启贵父亲发病到死亡,不到一小时,高血压引发脑血管硬化,从而引起脑缺血,运动神经失灵,产生共济失调与平衡障碍,跌跤而走。
其实,家里也不缺高血压的药,父亲也不知从那里弄来的偏方,停药都停了一年多了。
可,他一个做儿子的不知道。
唉,现在说也迟了,药药是经过国家药检局批准的,具有科学的配方。民间一些方子,是可用,但,药哪能停呢。
现说再多也不能使父亲活过来。
父亲的一生是勤劳的一生,就是条件好了也舍不得吃。还说药贵。
在这山隆里,同潘启贵一辈人读高中的人还比较少,可父亲非得要潘启贵读书。
父亲说过:“你只要读书,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你读。”如果说潘启贵没有读书,他也做不到今天的位置。
现父亲走了,想想心痛,在活的时候怎么不关一点,也不至于这么早离开他。
潘启贵深深体会到,父亲在,无论儿女有多大,父亲,永远是女儿们一道屏障。
父亲不在了,心空了一半,他想将母亲接过来住。可是,母亲不同意。
母亲说:“你爸不在了,我也得守在这里,这里永远是你们,也是你父亲的家,说不定,他在外面过不惯,他就会回来住。”
潘启贵听说母亲的话,心里酸酸的,一时不知说什么话好。
母亲不过去在一块住,平时日叫高红英常来走动走动。他要将对父亲的爱转到母亲头上,这么多年,是母亲照顾着父亲。
高红英也知道,潘启贵心里不再有她,可她也信相信,用自己的真情,迟早还能打动潘启贵的。
因为她这事也是出自偶然,在青春年少时,犯下的错,难道就要一生要弥补吗?就是要她后半生来补尝,她愿意吗?
对这个间题,她想凭什么?不是马强叫她这么做,她是不可能回到潘启贵身边,现在在一起,都很别扭。
高红英也是个明白人,马强自然有马强的道理,一则,不用赔尝费了;二则,不会有满城风雨的事情发生。他看透了潘启贵的内心,知道他不敢将这事的扩大化。
这一切都在马强掌控之中。
这回潘启贵父亲的死,多少对他有所打击,半年可能会消停的。
对于潘启贵在外面的一些,她不再过问,她觉得没有必要,过自己清静的日子。
她这个年龄闹也扑腾不了两年,低调做人,高调做事。
她并非改邪归正,她要将自己的锋芒收敛,从长计议,并且要以己之利攻彼之弊,还要休养生息,养精蓄锐。
她不是被人打倒,而是自己将自己打倒。
其实,她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她很有可能卷土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