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健却依旧不无忧心地道:“可是不要忘了,倭国乃是太祖皇帝钦定的不征之国。春秋还是要小心啊,这朝中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些人定然已经做好了全部的准备了。”
叶春秋感激地看了邓健一眼,难得素来一根筋的邓健这样关心自己,他想了想,道:“安南也是不征之国,太祖高皇帝曾有遗训,不得征发安南,可实际上,文皇帝照样在安南用兵了,可见……有些事,也并非要食古不化的。”
叶春秋反倒成为了安慰邓健和钱谦的人,从始到末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气愤和忧色,又劝慰了他们几句,便让他们都去歇着,自己又回了舱中去。
只是虽是如此,叶春秋的心里也不是全然不担心的。
道义上,或者还可以唇枪舌剑,可以为这次行动找到很多的辩护理由,可细细思来,这一次理应是私商集团的反扑,这些人盘踞了数十年,辛苦经营的东西都被他毁于一旦,现在绝对是将他恨之入骨,到了现在,便完全是拼命的架势了,而这些人素来人脉极广,一旦动员起来,力量只怕不小,比如刘大夏这样名满天下的君子,若是站出来对征倭之事指手画脚,冠冕堂皇地以民变为理由祭出祖制,只怕到时,势必会酝酿出一股巨大的风暴。
叶春秋在舱中呷了口茶,心情倒是渐渐平静下来,淡定地拿起一本刚刚漕船靠岸补给时叫人买来的最新一册太白集,心里却在想:“狗急跳墙是吗?想搬出大诰和太祖遗训,和祖宗之法来置我死地?若是再加上民变,和那些私船利益脉络的朝野大臣、名士、大儒,如此气势汹汹,这完全是拼命的节奏,就是为了让我叶春秋死无葬身之地?刘公……有时倒真佩服你呢。”
叶春秋自然清楚,一个经营了数十年的利益集团,想要一次铲除,并没有这样简单,这些人绝不会坐以待毙,丰厚的利益,足够他们铤而走险。
这些年,经历了那么多,叶春秋早就明白,越是面对危难的时候,便越是要冷静清醒,这样才能更好地找到应对的办法。
而对于这些能力不小的人,叶春秋却真的没有太多的惧意,因为在决心动他们的那一刻起,叶春秋就已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那么……接下来……是该一决死战,且看谁死谁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