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招呼弟兄们出城,庆丰军郝大帅在城外接应你们呢!”盛文郁望着奄奄待毙的红巾军士兵,红着眼睛道。
“郝大帅,又是郝大帅来救援我们了!”一个老红巾军百夫长兴奋的说,不过他马上疑惑的问道:“郝大帅既然已经击溃了李察罕,大军为何不开进城池,发粥赈济红巾军军民呢?”
盛文郁自然不能和一个百夫长解释仗打到最后,打平手,只是道:“你们不想让家眷落入敌手,赶紧都回去准备,我这就进宫和陛下与刘福通大帅汇报!”
诺大的宫殿,没有一点星火,刘伯温与盛文郁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径直走到皇宫,只见一应文武大臣,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各个奄奄一息,韩林儿与母亲有气无力的蜷缩在龙椅上。
刘福通已经饿瘦脱相,整个人几乎已经皮包骨头,他本倚靠在一个铜鼎的下面,如今见有光亮进来,以为城池已破,拄着宝剑勉强战起来,‘刷拉’一声,退掉剑鞘,准备进行最后的搏杀。
“盛大帅!”刘福通的宝剑,‘欻拉’一声掉在地上,两行浑浊的泪水,已经在脸上趟出两道泥沟,
哎!”刘福通叹息一声道:“我真不该冷落了你,如今却要你帅兵来救驾!”他忽然想起来,疑惑的问道:“亳州已经不是被攻克了吗?你哪里来的大军!”
盛文郁本就是大度之人,而且文人心善,见满地饿得爬不起来的昔日战友,也垂泪道:“是庆丰军的大军!”
“师父,是师父来解救我们了,师父他老人家现在人在哪?(郝仁只有二十几岁,他为了表达对郝仁尊敬,此时连‘老人家’都用上了)”韩林儿如今像回光返照一般,突然来了精神。
他本与郝仁亲近,后来由于身边的大臣们的谗言,而逐渐疏远了郝仁,甚至听从杜遵道的挑唆,为了所谓的皇权,逼迫郝仁行最嫉恨的跪拜礼,而韩林儿曾经有言在先,无论何时,郝仁师父见他,无须行礼。
如今听闻郝仁到来,早已经一切不快抛诸脑后,听闻郝仁的名字,简直比亲爹的名字还要亲。(他亲爹死的早,基本和亲爹没啥太多感情!)
盛文郁自然将庆丰军弹药耗尽,无力击败李察罕,已经说服李察罕,放一众龙凤政权兵马、文武大臣出城,一一说给众人听。
“那还等什么?赶紧出城,这皇帝,我说什么也不能再当了,早晚得让你们祸害死!”
韩林儿年幼,被所谓的手下们,几乎当做玩具一般,一切军、政要务,一概以刘福通号令为准,而韩林儿只能挂着明教教主的虚弦和宋徽宗九世孙的假名,跟着刘福通吃苦受难,好几次差点饿死,或者被杀死,这样的生活,他真的过够了,忽然听闻师父到来,不禁来了主心骨,从龙椅上跳下来,没走两步,却已经瘫软倒在地上。
饿得奄奄待毙的一概文武大臣,有激动的哭的,有愤怒的骂蒙元的,更有捶胸跺地,放声大笑。
中书平章罗文素,死死抱住大殿的柱,放声大哭,且哭且诉:“我不走!大宋故都,今日一别,何时还能再回来?我要与都城共存亡!”
“如此撤出汴梁城,恐怕龙凤政权,在淮南已经再无立锥之地了!”刘福通与蒙元又血仇,如今尚且心有不甘,此时除了撤出汴梁,已经别无他法。
“我不管!今日我还是你们所谓的陛下,我的号令从来都不管用,今日,你们谁爱死这就死这吧,反正我是出城走了!”
整个大殿已经乱成一片,大部分人同意撤退,三五人支持留下,盛文郁只能苦口婆心规劝。
劝与不劝,本没有用,大部分文臣已经饿的连路都不能走,盛文郁只能指挥者带来的一千人,将文武大人拉出去装车往城外拉,整个宫殿,乱的如同一锅粥。
刘伯温偷空悄悄的走到龙椅旁,对上面尚且茫然的龙凤太后道:“‘夫人’,我家主公托我捎来几句金玉良言,夫人能借一步说话吗?”
夫人?你家主公?
杨氏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她扶着龙椅的靠背勉强站起来,努力的提高嗓门道:“列为大人,感谢你们的衷心侍奉,奈何我母子无能统帅大军北伐中原,陛下的罪己诏和退位诏书,如今就算是口头发布,日后再无龙凤陛下,更无龙凤太后!”
这种忍饥挨饿,担惊受怕的日子,杨氏母子都过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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