鄱阳湖以东,为郝仁的地盘,鄱阳湖以西,为陈友谅的地盘,一旦郝仁攻占江州,就可以将自己的势力延伸到鄱阳湖以西,进而依靠四通八达的水系,四处攻取陈友谅的城池,而陈友谅若失去江州,等于让郝仁在胸口上插一刀。
大宋的水军多以水车为动力,逆水行舟,大大影响速度,十万大军刚从长江入鄱阳湖,尚未见到江州城的影子,便遭遇了陈友谅的大规模的水军。
郝仁伫立船头,抬望远镜看时,但见楼船高耸,绵延不见尽头,旌旗蔽空,阻断日辉。
敌方最前排战舰,清一色的高大楼船,楼船比庆丰军的海船还要高大,四层甲板,甲板之上,居然还有战马在奔跑,‘大汉’杏黄旗迎风飘动,陈友谅在一应文武官员的簇拥下,精神矍铄。
郝仁久经战阵,不用数人头便料定,敌方的兵马数量,就算是没有陈友谅号称的六十万之众,至少也在四十万以上,而地方各色船只,至少在三千艘以上。
庆丰军以少胜多的战役多了去了,却从来没有遇见如此强大的敌人,关键那让人仰视的楼船,实在让人高不可攀,郝仁的十万兵马和楼船、艨艟、快船,与之相比较起来,仿佛就是大海中的一捧细沙一般,要多渺小,便有多渺小。
“陛下,够呛能打得过,趁他们没有冲过来的时候,赶紧撤吧!”
蔡子英因檄文写得好,被郝仁格外恩赏带其出征,如今跟随在郝仁身后,见敌人如此强大,眼泪在眼中盘旋,苦着脸道。
郝仁并没有理会这个爱哭鼻子的文人蔡子英的话,而是回头看自己身边的各位将领,而各位身经百战的将领们,畏惧地方战船的高大,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惊惧,郝仁不禁怒道:
“从庆丰军到大宋军,临阵之时,从未让敌人看过我们的脊梁,敌方不过船多些大些,兵马多于我们数倍罢了,怕什么?敌人虽然难打,倘若我们将其主力歼灭在鄱阳湖,陈友谅恐怕再也无力与我家正雄长!此战必战,战则必胜!有再言退者,我定斩不赦!”
“臣等领命,死战不退!”一应文武抱拳齐声道。
“俞将军指挥军队列阵,我去前面,会陈友谅一会!”
郝仁话音刚落,一艘快船已经停泊在郝仁的面前,宿卫总管陈达,带着二三十宿卫,将快船遮挡个严实,而郝仁的身后,飞鱼带着一应精干水鬼,已经脱光衣服,手握短刀,口弦芦管而,‘扑通’‘扑通’如同下饺子一般,从旗舰的后面跃入水中,作为大宋陛下的水下护卫。
陈友谅此时船大兵多,又是本土作战,他感觉自己稳操胜券,军队也需要调度布阵,他也表现出十足的贵族气质,放下一条快船,径直到战场垓心。
两艘快船在战场垓心对圆,一方军旗大书‘大汉’,一方军旗大写‘大宋’,两家皇帝,要来一个阵前问答。
“友谅儿贤弟,混的不赖,杀了倪文俊,又杀了徐寿辉,如今自己当皇帝了,连我的两个兄弟李普胜、赵普胜都杀了,你手下的将领们你还想杀谁?不妨放他们过来,老哥我送你个人情,替你杀了就是了!”
郝仁挂着笑脸,仿佛久别重逢的兄弟一般,说话如此随意,其实在他的内心中,恨不得就在此地,将陈友谅斩杀在阵前。
“哈哈!”陈友谅仰天大笑道:“倘若不是庆丰军以重金收买我,让我出卖昔日的兄弟康茂才,友谅儿又何能有在天完政权中有出头之日?今日之成就,友谅还得感谢大宋陛下的恩赏啊!”
陈友谅略微欠身,又大放厥词道:“倪文俊算什么?徐寿辉有算什么?也包括你郝仁在内,谁能有我一般的雄才大略?李普胜算什么?赵普胜又算什么?我为帝王,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陈友谅颇为得意的指着身后的庞大水军道“我陈友谅这人,生来就见不得别人比我强,你有楼船,我便有比你大的楼船,你有甲士,我便有比你更多的甲士,昔日我在你手下之时,低眉顺目,而今你看看……你那微不足道的水军与我比起来,那又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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