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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德臣是余阙的公子,年纪不过只有十九岁,也算是父亲在安庆官声的隐蔽,如今已经做了安庆知府。
余德臣的关系与郝仁比较微妙,对于郝仁的忠心,从少年时候就开始了,可谓是根深蒂固。
郝仁攻占庐州时候,将余阙的家眷尽数俘虏,一家人忠于蒙元,想跳井死节,郝仁不忍心看老弱妇孺如此凄惨,反而以护送余阙家眷去安庆为由,查看一路的情况,为日后攻占安庆做准备,也正是郝仁与余阙不沾亲、不带故,如此行事,直接引起蒙元对余阙的猜忌,也为余阙日后战败能降埋下伏笔。
而这个余德臣跟着郝仁一路从庐州走到安庆,结果又以人质的身份,被郝仁从安庆重新带回了庐州,那时,郝仁对繁体字认识不多,一本《孙子兵法》不知道被这个少年参军在枕边读了多少遍,二人年龄差距不太大,余阙醉心与官场,无暇顾家,余德臣在女人堆中长大,一来二去,却与郝仁这个如兄如父的红巾贼酋,情同莫逆。
当初大战和州,战场形势僵持不下,余德臣一介少年文弱书生,提三尺宝剑,亲帅十数名随从、文吏上战场支援郝仁,郝仁当时料定必败,让余德臣与刘伯温新近归附之人自顾逃命,反而更加加深了余德臣对他的敬重。
郝仁东击扬州之时,怕余德臣战死军中无可牵制余阙,留余德臣在寿州搞水稻杂交育种,又因余德臣在安庆颇得民心,庆丰军得安庆之时,郝仁为了便于对安庆的统治,又将余德臣调往安庆,出任安庆知府,余阙却抛弃一切官职,一边接过儿子作物育种的花粉,一边闭门思过。
而安庆的军政大权,却实际掌握在施耐庵和张破虏的手中,余德臣不过挟父亲威名,作为一个花瓶,让安庆百姓安心罢了。
而如今,施耐庵出任大宋刑部尚书并入内阁,张破虏又随驾出征江南,这个昔日的花瓶,却成为安庆真正的第一主官。
“十三叔被困江南,危险重重,安庆城与十三叔被围之地最近,我等应该尽发城中守备军和屯垦军,去湖口救援十三叔!”余德臣在安庆的府衙,焦急的与一应手下商议道。
安庆守备胡破军抱拳道:“城中战兵已经尽数被破虏将军带走,而今城中只有守备军七千,昔日老大曾有命令,城防军只负责防守城池,不许出城作战。”
“哎,胡哥,”余德臣毕竟年轻,对战局比较悲观,无奈的拍着椅子背道:“倘若十三叔战胜脱围,一切皆好,倘若十三叔有难,我等就是守住这安庆城,有能有什么大用呢?”(余德臣一直叫郝仁叔,叫郝仁手下的一应兄弟哥哥)
“老大作战,向来留有后手,如今老大战事虽然不利,大军却背靠湖岸扎营,敌方水军强大,而我军陆军强大,陈友谅充其量可破我水军,大宋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胡破军毕竟是穆家寨出来的早期兄弟,跟随郝仁的日子长,郝仁被围,他虽然着急,却也心中感觉老大并不容易战败,又道:“安庆乃锁控西面的咽喉重镇,陈友谅垂涎已久,而今大宋主力尽困江南,陈友谅必然分兵攻取安庆,倘若安庆有失,不但都城庐州门户大开,而老大在江南大营的右翼也暴漏出来,老大危已!我等应该召集垦兵集结于安庆,防备陈友谅趁机攻城,确保安庆城万无一失,保护江南大营的右翼安全。”
余德臣只是年轻些,经验不足,郝仁大军处于颓势,一时心中着急乱了分寸,如今经安庆守备胡破军提醒,心中颇以为然。
“不要误了农时,先抽调三分之一的垦兵入城协防,倘若敌军真来攻打安庆,庐州尚有徒单大人的车兵可以救援!”余德臣道。
安庆知府与安庆守备大人刚刚联名起草征召垦兵文书,由快马下发下去,陈友谅大军进攻的消息,却也送到知府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