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的连弩采用动滑轮原理,劲力十足,张定边身中三弩,每支弩箭都在要害,就是战神,料定也再难活命。
张定边刚刚打马奔进城池,便一头栽落在马下,一应随从,赶紧下马搀扶,张定边却咬紧牙关,用最后的力气吩咐道:“快……抬我去太尉府……”
大汉江州守将伤的太重,眼看将不治身亡,一种低迷的情绪不禁在江州城内蔓延,不过张定边已经受重伤多次,每次都能起死回生,大汉军士气虽然低迷,却也不至于奔溃。
宿卫们不敢怠慢,抬着张定边,飞奔太尉府,满城汉军,翘首期盼,等待再次见证奇迹。
太尉府的正殿,宿卫像往常一样,将张定边放在大殿的地上,回身关上房门,至于张定边用什么方法疗伤,能否再次从死亡线上回归,宿卫们无权打听,也不敢打听。
“三哥!”
“三爷!”
二三个人,蓦地从殿后闪现出来,各个如抬进来的张定边面目及其相识,根本分辨不出哪个是张定边。
那二三人,呼喊着上前便去搀扶抬进来的张定边,可是抬排行老三‘张定边’,已经回天无力,身子一歪,死不瞑目。
紧接着,正主张定边从容的从殿后走出来,表情冷峻,并不发一言,只是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三弟!”
“三哥哟!”
两个身穿白色中衣的伤者,也是如死掉的张定边几乎一个模样,从殿后缓缓而来。
一个伤的太重,只能在地上爬行,另一人怕牵动伤口,握着胸口,缓步满行,未己,二人都来到使者身体旁,一阵悲戚呼喊痛苦,殿堂上下,一片悲戚。
那穿中衣年纪显得略微苍老些的伤者,对着站立的张定边悲戚道:“老二,算了吧,我们打不过郝十三,何必为一个陈友谅,白白折了我们兄弟的性命呢?母亲一胎生我五人,不容易啊,总要给娘亲留下几个年节上坟的兄弟吧!”
张定边乃是罕见的七胞胎,因为战乱和元末的落后水平,只活下五人,张定边排行老二,兄弟五人一奶同胞,相貌极其相似。
自从张定边做了大汉太尉,便将自己的四个兄弟秘密接到自己军中,平时只居住于密室,享受与张定边一样的荣华富贵,乃是为张家张长久富贵计,就连张定边的两个结拜兄弟陈友谅、张必先,也不知道有此事。
张定边作战骁勇,每战必身先士卒,如今危难时刻,便派遣自己的兄弟前去接仗,自己在暗中调度,大宋军三次射伤张定边,却并未伤到张定边本人,杀的不过是张定边的三个孪生兄弟。
“大哥!诸位兄弟!”张定边坚定道:“陛下(陈友谅)与我有知遇之恩,又是我的结拜大哥,如今我身居大汉太尉高位,张家享受荣华富贵,全赖结拜大哥所赐,我既能与他同富贵,今日危难,张家自当与其共担当,哪怕张家全家俱毁,也当不负结拜的盟誓!”
张四捂着胸口,气息微弱道:“我与大哥之伤,虽然重,但不至于伤及性命,张家与那郝十三也不算结成死梁子,如今三哥已经死于郝十三之手,梁子已经结下,我等应该勠力同心,为死去的三个复仇!”
张五年轻气盛,并未负伤,如今也慷慨激昂道:“二哥,既然三位哥哥已经无力出战,今日该轮到兄弟我上了!我今夜便带兵马,前去偷营,定要将郝十三斩杀于军中,为三哥报仇!”
张定边除了将自己兄弟网络在军中,充当自己的替身,更是在军中秘密寻找到两个与自己相貌相似之人,秘密恩养于军中,视为自己的兄弟一般,如今张家亲兄弟已经折损,外人在不出马,有违道义。
替身张甲抱拳慷慨激昂道:“太尉大人与我有知遇之恩,如今事情危难,小人今日愿为先锋,替五爷前去劫掠敌人营寨,不胜不归!”
“兄弟高义,阖家老小,我必然妥善安置!”张定边先给张甲吃了一颗定心丸,又道:“宋军今日攻城不利,士兵疲乏,正是偷营时机,我与你三千兵马,今夜前去偷营。切记,你武功平平,不可冲锋在先,倘敌有埋伏,务必保证全身而退,不要漏出马脚于郝十三!”
“属下定不辱太尉大人信任!”张甲抱拳道。
入夜时分,张甲穿上张定边的同款衣甲,带着张定边的旗号走出太尉府,江州城全军上下,一阵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