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显已经带人将罪犯拖走,殿堂之上一片狼藉,汤和仨人木讷不敢发言,文正横尸案几下,平安血溅门口。
郝仁之所以没有让内阁成员陪酒,是因为他认为自己三十岁的人呢,已经有足够的处置问题的方法,但事情发展却出乎他的意料,郝仁抹了一下上唇的胡须,竟然不知道如何处置了。
按说,陈达在一旁,职位并不高,只是宿卫总管,却也是郝仁此时最能依仗的人,可是陈达习惯性的听从郝仁的命令,此时只是跨刀立在郝仁一旁,随时等待听从郝仁的命令。
“常茂,你可知罪?”郝仁对门口的常茂冷喝道。
常茂不明所以,将带血的腰刀在战袍上擦了血迹,刀入鞘中,抱拳道:“常茂身为宿卫百夫长,有保护陛下的权利,常茂不知何罪之有!”
“这酒明明喝的好好的,你怎么把平安给杀了?他可是我那连襟的养子,又是与汤将军一道来的,你杀了平安,让我怎么和我那连襟和汤将军交代啊?”郝仁无奈道。
常茂心道:陛下,你就别在这演戏了,明明就是平安知道事情败露,想逃走,然后被我斩杀,我能有什么罪?你那连襟明天就要被你杀死,还用交代什么?
“此乃皇宫重地,岂能让闲杂人等胡乱冲撞?平安冲来时,我哪知道他是不是要夺了末将的刀,袭击陛下啊!”常茂也打马虎眼搪塞道。
“没准是平安急尿急呢?”郝仁又挂着十足的笑意,对汤和抱歉道:“汤将军,你看,这好好的酒宴,被一个盗贼给搅和了!汤将军有所不知,这个盗贼阿牛,打扰马姐姐清修,我当然要亲自审上一审,不曾想,文正居然死在这个盗贼之手,真是可惜,可惜啊!”
汤和眼看着自己和朱重八串通的伎俩已经被郝仁识破,郝仁不说破,无非是还给他留下认罪的机会,郝仁不是傻子,难道这还看不只来吗?
朱重八失踪数年没有消息,偏偏汤和帅众来归的时候,朱重八就出现在海慧寺,而且杨氏、马氏在海慧寺清修,乃是对外不曾透漏的消息,偏偏上午郝仁刚与汤和说完,傍晚便有人出现在海慧寺,不是汤和走漏的消息,还能有谁?
朱重八自益州兵败,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眼看着郝仁已经平定南方,北伐定鼎中原,指日可待。
小国亡于外,大国亡于内。
朱重八最后的机会,就是打入郝仁的内部,利用郝仁杀掉郭天叙的时机,煽动郭天叙的旧部造反。
不管朱重八与昔日郭天叙的旧部矛盾有多深,至少邵荣、赵继祖、胡大海、耿再成、张天佑等人,都在大宋是领军两军,在大宋有一定的兵权,朱重八也不指望全部都能鼓动起来反对郝仁,至少煽动一二人造反,便也可能牵绊住郝仁进取的脚步。
一旦时机成熟,郝仁甚至会对将领们大加猜忌,大杀功臣也未可知,那时郝仁军心尽失,岂不是正是朱重八东山再起的机会?
于是乎,朱重八与汤和制定计策,假意投降郝仁,进而打入郝仁的内部,朱重八漆面吞碳,易容变音,藏匿于汤和军中,想以此骗过郝仁的追捕,为自己制造东山再起的机会。
可惜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身陷囹圄再无东山再起的机会。
“陛下,臣有罪啊!”汤和跪倒在地,忏悔道。
汤和是朱重八大杀功臣中,仅存的善终之人,其对朱重八的衷心非同一般,虽然,更重要的是明哲保身之术,但能够明哲保身,必须是在绝对忠诚的前提基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