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主和的自然是魏彬,便是闵御史,也是比较倾向于同天王派议和,交出马风月,让天王派退兵,然后好专心与鄂尔多斯大军会战。
徐光祚却是主战的!他此次得到军权不易,正是想好好表现一把,怎么能让这议和的污名挂到自己头上。
何况他自觉自己学自先祖的兵法韬略颇为不俗,料来也是不会败的。
但是闵御史与魏彬,一个参军,一个监军,在明军编制之中,权利实是不在自己的征讨总兵官之下。
他两人都是主和,徐光祚也是颇为踌躇。
正在这时候,安王与子龙闯了进来。
子龙为救娘亲,不惜辞去一切官职,孤身北上对抗天王派,再有安王作保,徐光祚便直接顺水推舟,成全子龙就是了!
如此一来,认下了子龙的两月之期!
如果子龙侥幸破了天王派,也算是桩好事,如果没破,徐光祚自问两个月的时间,足够自己施展抱负,打退了鄂尔多斯与天王派的进袭了。
这些才是徐光祚反常的同意子龙孤身北上,剿灭天王派这等匪夷所思的举动。
而闵御史与魏彬也是因为安王在场,徐光祚又坚持,便只能让步了。
闵御史身为士大夫,最重气节,此时既然是这徐子龙让自己回避,那他却也是不想待了,见得徐光祚看来,他把手一拱,说道:“既然如此,下官便先行告辞,等徐将军与国公商量完了,下官再来与国公议事!”
说完之后,他便直接从子龙身边走过,出了大帐!路过子龙身边的时候,他颇为恼怒,却是对子龙轻声冷哼了一下,然后扬长而去。
魏彬见到闵御史走了,他自然也是不能再待了,便也是对定国公拱了拱手,然后不再说话,直接退了下去,路过子龙身边的时候,也是如闵御史一般,重重的哼了一声,退了出去。
子龙倒是对得罪这二人浑不在意,他在官场之上的经验还不丰富,也只想凭着自己的本事,能混出个名堂来,因此不甚在意。
见得两人走了,徐光祚淡淡的说道:“好了,已经没人了,你可以说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此时便是本来在帐内伺候的仆役,也是跟着闵御史、魏彬二人退了出去。
子龙见得已经没人,当即直言道:“国公大人,属下这次来找你,实是有两件事!这第一件事是想替我麾下的兄弟们求求情?”
“求情?”此时徐光祚闻言一愣,说道,“你为何人,因何找我求情?”
“属下之前是镇羌堡守备,麾下有两千名兵丁!近一月前,这些兄弟听到我孤身北上,对付天王派,兄弟们担心我的安危,便都是私自北上!属下这次能平了天王派,这些兄弟功不可没,属下希望能准许他们将功折罪,不做逃兵论处!”子龙知道逃兵之罪,抓住都是处死的,最是严厉不过。
但是蒋云松等人北上河套,实是因为子龙。
因此子龙即便是舍得所有功劳,所有的职位都不要,也想为蒋云松等兄弟求个清白之身。
如今蒋云松两千人北上,至今剩下的,不过九百人左右罢了!
那阵亡的一千一百多兄弟,子龙无论如何,也不想他们背着逃兵的骂名,九泉之下,无法安宁。
“哦?原来那支部队是你的部下啊?”镇羌堡两千兵丁集体逃逸,这事情自然是惊动了整个宁夏,徐光祚此时作为宁夏一带的征讨总兵官,这点事,他自然是知道。
只是当时大战连连,他怕此时动摇军心,便命人把这消息封锁了,因此知道的人也不多。
“是的!这些兄弟随我在河套之上,出生入死,如今已经战死了过半,希望大人怜他们忠勇,取消他的罪名吧!我徐子龙愿意把自己的所有功劳以及职权都交出来,只换他们一个清白之身!”子龙当即肃身说道。
“徐将军言重了!”徐光祚本来其实还在思索,到底该不该收下子龙,成为自己的羽翼。
此时听到子龙竟然能为手下的兄弟,甘愿放弃所有的功劳与职权,这却是令徐光祚极为欣赏。
反正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只要徐光祚压下不追究,即便是魏彬与闵御史,也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