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旺在与子龙相认以后,承诺要保住子龙,公开子龙的身份,在子龙离开之后,就真的付诸行动。
他重提当年之事,并且亲手写了一张状纸,倍言自己女儿郑金莲才是正德皇帝的亲生母亲,张太后不过是狸猫换太子,并且还残忍的杀害了自己的女儿。
然后又找人把状纸递入了通政司之中,上达天庭,却是令得这件事搅得京城满城风雨,大街小巷,都在传论这个消息。
只是因为京城就在天子脚下,缇骑众多,这些京城的老百姓都只敢在背地里议论,不敢当众说出来。
可京城的舆论,却因为郑旺这一纸诉状,变得对张太后、刘瑾极为不利。
大街小巷的百姓都在传言,最后越传越离谱,说是张太后与刘瑾私通,为了霸占权位,才故意如此行事。
张太后听到这些不堪入耳的消息之后,气的大发雷霆,把慈宁宫能打碎的,都给打碎了,然后还亲自见了正德皇帝,看他如何作想。
正德皇帝已经知道了子龙的存在,心中也是对郑旺一事有些迷惑。
只是他毕竟被张太后从小养到大,对张太后却也是濡慕情深,因此也不会真的就相信了这个言论。
当场就表态,说这一切不过是妖言惑众,自己是不信的。张太后见得正德皇帝如此,心中稍稍安定,当即就与正德皇帝合计,着令他发出中旨,惩戒造谣之人,并且还说刘瑾已经查明,这郑旺如今就在宁夏的风月帮之中,要皇帝发出中旨,着令安王剿灭风月帮。
刘瑾自然是立即作证,证实了张太后所说的一切。正德听了之后,也只得同意了二人的意思,当即就让刘瑾下了中旨,着令安王剿灭风月帮。
此刻刘瑾又在朝堂之上,提出了这郑旺妖言一事,正德不禁也是勉强提起了一点兴致,有些疑惑的问道:“郑旺一事,不是已经形成了定论了么?”
“不错!”刘瑾高兴的点头说道,“先帝在世之时,就曾说过这郑旺失心疯,一切都是妖言,不足为信。可如今却有人意欲借助这个疯了的老头,搅风搅雨,污蔑陛下,实是该杀!”
“哦?刘公又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了?”正德皇帝却是满不在乎的看了一眼手上的锦帕,头也不抬的问道。
刘瑾见正德如此无礼,又是有些生气。可如今大事在即,他也是只得强压怒气,继续说道:“不错!老臣得锦衣卫回报,说是安王殿下拒绝执行陛下的旨意,并且为郑旺所在的风月帮伸冤,言语之中,还说当年的事,或许另有隐情,显然是认可了郑旺所言!”
“岂有此理!”正德皇帝还没有发作,就听得奉天殿后传来一声惊喝,然后就见得一身凤冠霞帔的张太后在一众宫娥、太监的簇拥,仪态款款的走来。
远远的,众位朝臣就在李东阳、杨廷和的带领下,躬身行礼说道:“臣等拜见太后,愿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平身!”张太后缓缓走上坍圮,来到正德侧面的一个锦座坐下之后,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正德,说道,“陛下,郑旺妖言一事,可是先帝定下的,难道你不知道么?”
“这……”正德皇帝本没有太过在意这件事,虽然这与他身世有关,可他却对自己的身世毫不怀疑,只是如今张太后亲自出面,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看了一眼张太后,发现这位以往雍容华贵的太后,这会儿却气的有些暴跳如雷,额头上的青筋,都能隐约可见。
当下正德皇帝为难的看了一眼刘瑾,示意他出来为自己圆场。刘瑾得意的一笑,当即柔声说道:“太后息怒,陛下不是不知道,只是这涉案的人,却是陛下的皇叔,因此陛下才有些犹豫罢了!”
“哼!皇叔又如何!”张太后重重的一拍椅子,直接呵斥道,“这郑旺不过是一介平民,到现在,尚不能证实宫里是否有一个叫郑金莲的女子,可这胆大妄为的平民却就敢妖言惑众,说陛下你是他的外孙,你能认么?”
“这自然是不能认的!”正德皇帝却不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当即苦笑着摇头否定道。
“不错!”张太后见正德皇帝当众表态,颇有些高兴的又说道,“既然陛下也觉得与这平民没有关系,先帝又曾亲自定案,这郑旺也就是一个妖言惑众的贼人了,这等贼人,该不该杀!”
“额……”正德皇帝一阵迟疑,却是有些不想就此杀了郑旺,他内心深处,还隐隐觉得,这郑旺或许还真的与自己有些关系,否则如何解释那个名为徐子龙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