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瑾拿出确凿的证据,李东阳与杨廷和就知道这一次又败了,这一份奏报他们都不用看,就知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毕竟远在这次朝会之前,他们就已经知道,安王已经积蓄力量,勾连边将,准备起事。而他们也是准备借助这一次,一来推翻刘瑾在朝之中的地位,二来加强清流文官对军队的控制。
只是即便再是如何知道这奏报的内容,李东阳与杨廷和也不得不一脸紧张的捡起奏报,小心翼翼的从头翻到尾,然后一脸愧疚的对正德皇帝致歉说道:“臣等愚昧,请陛下降罪!”
“哼!念你们久在京中,被人蒙骗了也是应有之义,朕就不做大的惩罚,罚你们俸禄一年,以儆效尤好了!”正德皇帝也知道这两位老臣不能乱动,当即说道。
“谢陛下隆恩!”李东阳与杨廷和苦笑着对视一眼,然后告罪一声,退进了班内。
刘瑾见得这两位清流文官的首领,也被自己这份确凿的罪证打退了,当即也是高兴不已的说道:“就连这两位博学多才的大学士,都可能出现纰漏,看到老臣裁撤司礼监,扩大内阁,引内臣入阁的建议是正确的了!还请陛下准许!”
“这……”呵斥李东阳二人,只是正德皇帝心中气愤罢了,他可不是真的想就此裁撤司礼监,让内阁失去了制衡。
可如今当众呵斥了李东阳、杨廷和两位大学士,也着实证明了内阁有所纰漏,刘瑾的建议,又看起来好似是可行了的一般。
当下正德皇帝踌躇半晌,不知如何应对。这时,却又有一名文官慨然站了出来,高声说道:“臣不赞同刘公所请!”
“嗯?”刘瑾一愣,看了过去,发现却正是都察院吏科给事中蔡茂,这人年约三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据传闻,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曾多次公开场合表彰此人刚正不阿,有意栽培此人,接任自己的左都御史一职。
此时见得这刺头冒了出来,刘瑾不禁也是颇为气愤的说道:“蔡茂,你因何反对!”
“祖制不可变!何况司礼监与内阁互为制衡,是从宣德皇帝流传下来的规矩,岂可一朝而废!再说就像李大人所言,这变革一事,与安王一事有何关联,刘公却要行此悖逆之事,实与谋逆无异!”蔡茂慷慨激昂的说道。
刘瑾见这蔡茂当众说自己谋逆,当即气的也是发抖,正准备呵斥一番,把这蔡茂喝退,不料从班中又是走出十来员官员,文武皆有,来到蔡茂身后,也是一起谏道:“臣等附议!”
这一下,却是无异于**裸的当众打了刘瑾的脸,十数员官员一起指摘刘瑾,倍言刘瑾谋逆,如果刘瑾再没有动作,只怕就在这朝堂之上威信扫地,再也没有半分权利了。
当下他爆喝一声,说道:“锦衣卫何在!”
“在!”刘瑾话音一落,就见得外面走进来一票锦衣卫,为首之人,正是锦衣卫赫赫有名的刽子手,北镇抚使张彩。
张彩领着一票锦衣卫闯入这奉天殿之中,虎视眈眈的看着一众文武百官,仿佛猫儿在看老鼠一般。
杨廷和也是没有料到,蔡茂这些年富力强的年轻官员会热血之下,冲了出来,直面刘瑾,眼见得此时张彩等锦衣卫被刘瑾唤入了大殿之内,杨廷和也是不由得有些急了,当即站了出来,正准备出声为蔡茂等人辩护。
不料刘瑾看到杨廷和站了出来,当即杀机盎然的看着杨廷和,不等他开口,直接喝问道:“怎么?杨大人也是要附议这些乱臣,说老夫谋逆么?”
“这……”杨廷和心里头一跳,他能看得出来刘瑾此时眼中饱含的杀机,虽然知道无论如何,刘瑾也不可能公然在这奉天殿上,对付自己这位内阁阁臣,可也是被刘瑾看得心中发憷,忍不住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