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阳也是面上愕然,心底却是有些佩服杨一清,对着杨一清说道:“也先?不至于吧?这轩辕破不过是一江湖草莽,如何能与也先相比并论!”
“非是我危言耸听,其实三厂一卫,只怕早有关于轩辕破的诸多调查在案了!”杨一清却又把皮球一踢,直接踢给了内廷。
内廷的内相高凤,自然知道子龙与下面的任不凡是何等关系,也是知道这轩辕破的一些底细,当下见皮球过来,他也是拢了拢衣袖,说道:“不错,这轩辕破或许在某些方面,比不上那也先贼子,但是在某些方面,只怕犹有过之!”
当下高凤便把轩辕破的一些事迹,说了出来。其中更是着重以河套乱局,轩辕破在背地里遥控鄂尔多斯、永谢布等诸多蒙古部族,一同围攻河套参将府的事说了出来。
群臣听到这轩辕破以一个魔相派尊主的身份,就能遥控拥有控弦之士数以十万计的鄂尔多斯、永谢布等部族参战,更能让鞑靼不参与其中,能量之大,实是令人咋舌。
一时间,群臣都是面面相觑,多是交头接耳起来。
子龙一见,知道任不凡这次擅闯皇宫的事,就可以这般揭过了,对着高凤等人点了点头,算是感谢,然后才说道:“既然这轩辕破能量如此之大,那这次突然率领一众妖魔鬼怪,攻打华山,这只怕就不算是江湖事,而是国家大事了吧!”
“不论是江湖事,还是国家大事,以臣愚见,这等事也不宜由朝廷出面解决!”定国公徐光祚知道内情不多,因此在听了这许多之后,思虑再三,才出言说道,“陛下,这轩辕破就算能量再大,这次进入中原,想来也是以武林身份来的!我堂堂大明,如果因为这一介江湖人士就劳师动众,徒自惹来四周邻邦嘲笑啊!”
徐光祚显然看出子龙等人意图以朝廷名义,前往华山救援,他因为知道内情最少,分析起来,也颇为客观,说的话,也不无道理。
虽然徐光祚把子龙的话堵在了肚子里,可子龙也是知道,徐光祚所言非虚,当下也是沉吟半晌,才抬起头来,看了看任不凡,然后才又看向徐光祚,说道:“既然徐国公说不能以朝廷名义,那不知我如果以私人名义参战,却不知是否可以?”
“啊?”徐光祚以及众多不知内情的大臣都是一惊,他们虽然知道“皇帝陛下”学了些武功,可也知道这位“皇帝陛下”没有见过鲜血,武功也是一般。
再说了,即便皇帝陛下武功盖世,这些大臣又怎敢让皇帝轻易出京。毕竟土木堡殷鉴不远,大明的朝臣最怕的,就是御驾亲征,更何况是为了这江湖事的御驾亲征。
当下徐光祚还没有来得及反对,本还胆战心惊的刘宇就抖擞精神,慷慨激昂的进谏了起来,言语之中,不断提到土木堡一事,口口声声都是为皇帝的安危着想,请皇帝三思而后行。
他这一说,却恰如一石激起千层浪般,那些不明内情的大臣,争先恐后的谏阻起来,言语之中,翻来覆去,就是那土木堡的往事,以及君子不立危墙的圣人言语。
更有一些六科给事中,长跪坍圮之下,声称如果皇帝陛下一意孤行,他们情愿撞死在玉阶之下,成以死谏!
子龙一见,也是无奈。他本就不是那种枉顾他人性命的人,更何况这些人也没有做错,只是不知子龙的真实身份,也不知轩辕破的威胁。
当下他为难的看了李东阳一眼,示意他来给自己解围。
李东阳叹息一声,最终才缓缓咳嗽一声,示意群臣安静一下,然后才缓缓说道:“诸位同僚,请静一静,听老夫一言可否?”
“首辅大人请说!”李东阳如今权柄日炽,这些大臣却都是卖他几分面子,一个个都是停下进谏,看向李东阳,看他如何说。
他们却都觉得,李东阳为饱学儒士,朝廷宰执,想来不会跟皇帝一起胡闹。
可不料,他们刚这么一想完,李东阳就说道:“诸位同僚,陛下所言,其实也不错!”
“哦?”群臣齐齐脸色一变,如若不是有人拦着,只怕那些急性子的已经要破口大骂了。
李东阳也知道自己这句话多招人痛恨,当下也不敢再继续拖沓,直接就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来:“这轩辕破武功之高,或许诸位没有概念,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诸位,这轩辕破在如今这个天下,即便想刺杀我们大明皇帝,只怕六大掌侍卫官都在,也是阻拦不得,不信的话,大家大可以问问高公公!”
其实李东阳哪里知道这轩辕破的武功,他这番话,实是子龙传音入密,把这轩辕破真正的威胁告诉了他,然后他斟酌一番之后,才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