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老,据在下所知,东南倒不是没有优秀干吏,虽然人数少,但是,能在那种环境下做出政绩的官员,就着实不是一般的干吏,所谓真金不怕火炼,炼出来的肯定是真金。”孙承恩打算推荐几个在东南很有名望的臣子。
夏言点头说道:“那你说,有什么真金值得推荐呢?”
孙承恩开口道:“之前东南有过两次大捷,虽然主要功劳都在郑平之和黑旗军身上,不过,他背后的那些支持他的官员也不能忽视,没有那些官员支持他,郑平之当时一个小小的举人怎么能办成大事呢?”
夏言询问道:“这倒也是,那你说说,是何人在背后支持郑平之?”
孙承恩掰着手指说道:“一者,现任浙江巡抚兼浙江兵备使朱纨,朱纨现在全面提掌浙江军政大权,战时有提督浙江、苏松二地之权,算是很熟悉东南的官员,郑光平定苏松倭患之后,就是朱纨接着稳定浙江倭寇,算是有功,不过最近浙江倭寇复起,他也被不少人弹劾了,但是此人之前也在四川立下军功,很有几分能耐,可以大用,咱们应该支持他。”
夏言微微点点头:“此人我知道,是个能干的官吏,之前被人推荐给我,我举荐他去做苏松巡抚,他做出了成绩,的确是个不错的人选,不过就他一人,怕是不够吧?”
孙承恩点头道:“的确,还有两人人,一个是原苏州知府、现任苏松巡抚范庆,而另一个是现任苏州知府和苏松兵备唐顺之。”
夏言皱眉道:“范庆,我没什么印象,唐顺之的话我倒是有些印象,当初那个因为拜会皇子而被夺职的傻子?怎么的?被启用了?谁启用的他?”
孙承恩低声道:“据说是陛下亲自启用的唐顺之,没发消息到内阁,整个吏部都只有吏部尚书和两个侍郎知道,陛下不想将此事公布,大概也是有陛下自己的想法,当初的那个事情据说还有不少人知道,陛下怕会影响到唐顺之。
至于范庆,一个二甲进士,外放几年知县之后政绩尚可,就被调任苏州知府,苏州知府任上遇到倭寇偷袭苏州,亲身为饵引诱贼酋林碧川上钩,立下大功,之后在昆山死战数日,为郑光率军赶赴战场争取到时间,算是个不错的干吏,也有几分胆气。”
夏言缓缓点了点头,继而开口道:“这么说,朱纨和那个范庆,应该是可用之才,可是那唐顺之……”
孙承恩看了看四周,低声道:“阁老,有个事儿我得跟您说一下,那个郑光,似乎和陛下的关系不一般,我在锦衣卫里有个老乡的儿子,今年初来拜会我的时候,跟我说起过陛下曾经派锦衣卫同知两下江南,还曾经屡次派他去接过一个年轻士子入宫,还说那士子是因为曾经上书给陛下得到了陛下的赏识。
我琢磨着,郑光可能就是那个年轻士子,陛下可能在郑光考取进士之前,就已经和他有了联络,之后郑光还屡次被陛下喊到宫内,不用说,一定是奏对,关于东南的事情,而且还有一点,那唐顺之,是郑光的授业恩师,东南名士。”
夏言愣了愣,很久没说话。
第二天,郑光起了一个大早,因为昨晚就睡在了厢房之内,所以一起来就可以准备,和严讷一起去内阁食堂吃了些早点,就急匆匆地赶回内阁,夏言一早就在那里坐着等着,见两人到了,便起身带着两人向紫光阁行进。
天完全亮了以后,紫光阁宫门打开,两位内阁大学士打头,六部尚书、侍郎,都察院左右都御史,通政司使、大理寺卿等二十余位红袍高官鱼贯而入,分左右两排站定,一齐面对北面已经端坐在上首的嘉靖皇帝跪了下来:“吾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