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慌,静等官军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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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邑王宫,典冲的城中城,周长三百余步,合堂为殿,南壁无窗,东端长屋为南北走向,南侧背阳,大殿西侧为国王及后宫居住地,宫殿依山而上,面朝东方。
飞檐鸥尾,青纹门饰,红砖台阶,青瓦屋檐,虽然不及中原大户坞堡气势,但也有些王者威严。
林邑国王范梵志,此时正在宫殿的二层阁楼上倚窗向外问话,文武官员在楼外平地上,抬头仰视着他,回答各种问题。
国王和臣子之间的交谈方式如此特别,是因为沿袭了祖宗定制,国王所在的阁楼,严禁文武官员、王子、侍从上登,防的是刺客,还有那些心怀不轨想谋朝篡位的野心家。
年轻的范梵志,继位时间不算短,但和他的父亲比起来却又短得多,今日得知有海寇袭击港口,赶紧召集文武议事,他关注的焦点在于:这支大规模船队到底是真海寇还是来犯的周军。
“大王,对方来势汹汹,船桅如林,不是一般的小股船队,回城示警之人没看清楚旗号...”
“不过狼牙须或者呵罗单的海寇如果聚集起来,大概也有如此规模,他们是从南面来的,臣以为应该是海寇。”
有人质疑道:“可是,若从崖州所在那个大岛往占不劳过来,也有可能出现偏航,所以在南侧海域接近港口也有可能....”
“你是说,周军乘坐船队从崖州那边横渡大海、直接进攻我国国都?这怎么可能,周军主力不是在交州龙编么?他们哪里来的那么多兵!”
“谁知道呢,广州那边不是还有驻军么?”
“他们发疯了?把所有军队都调来这里,当地人不会造反么?数月前那里还是陈国的地盘啊!”
见着大臣们争起来,范梵志有些头痛,拍了拍窗台,待得下面安静他开口问道:“城门关闭了么?”
“大王,四座城门均已关闭,臣已派兵赶往河口驻守,不管来犯之敌是海寇还是周军,都别想接近都城!”
“很好,立刻派人去调兵,让各地军队勤王,还有,今日出发前往区粟的军队,立刻让他们回城!”
范梵志见着各项御敌事宜已经实施故而心中稍定,海寇袭击事件时有发生,不过规模一般不大,而最让他担心的,就是周军渡海而来。
这不是没可能,但是一般而言,历代中原军队或者交州驻军南犯,走海路都是沿着海岸航线行进,而截至今日,他还没有收到区粟驻军急报,说有周军船队沿着海岸南下。
可对方还可以从崖州直接横跨大海而来,但这样的话风险很高,三五艘规模的海贸船队倒是经常这样走,但是数量上百规模的船队走这条航线,却从来没听说过。
夏秋之季,沿海一带多有飓风,暴风雨来临时,沿海船只还可以紧急冲滩,船上人员登岸躲避飓风,可行驶在大海之中的船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巨浪拍来,船只粉碎,所有人葬身鱼腹。
周军主帅真敢这样用兵,那他就是一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
“大王勿忧,我国战船亦在占不牢山外海巡游,如果真有大规模船队自东北而来,他们总该提前发现并派船回来报信,现在并无相关消息,臣以为,是南方的狼牙须海寇甚至呵罗单海寇。”
“我军已经在河口布防,对方急切间定然无法突破,更无法兵临都城外,待得勤王军赶到,他们必然知难而退!”
说得很有道理,范梵志觉得来袭的不管是谁,现在都不重要了,只要己方军队守住都城东郊河口,待得周边军队赶来,对方必然无功而返。
河口,即便是百余年前宋军来袭之时,我国都守了十几日,现在没理由连几日都守不住!
君臣计议已定正要散会,却听得东面远处隐约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如同打雷般此起彼伏响了一段时间,似乎有天雷频繁落下。
抬头看看晴间多云的天空,根本就没有一丝要下雨的预兆,范梵志不由得纳闷起来:又没见变天,怎么会白日落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