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总管府官署的安州军士兵,破门而入之后却滞留在前院,衙内守卫之顽强让他们觉得颇为意外,虽然是深夜偷袭,但守卫们反应迅速、应对得当。
当安州骑兵们循着大街向官署接近时,便被守在街口的值夜发现并敲锣示警,官署里的值夜士兵很快便动起来,当安州军用轰天雷炸开大门冲进去时,对方已经初步集结。
白刃战随即爆发,安州军很快便突破仓促组成防线的守卫,但这些守卫给自己的同袍争取了宝贵时间,各处通道已经被守卫堵上,双方弓箭手开始对射。
总管府官署,是悬瓠的关键区域,因为总管一般兼任驻在州刺史,所以总管府官署也是驻在州州署所在地,只要拿下总管府官署,就能成功控制豫州总管府的中枢。
安州军攻下官署,可以获取大量的印章,凭此伪造大量的公文,可以把豫州总管府地界弄得乌烟瘴气,甚至可以调动各州兵马,短时间造成大混乱。
局面越混乱,安州军能在悬瓠待的时间就越长,造成的影响就越大,所以府衙必须拿下,眼见着守卫负隅顽抗,又吹响号角、擂鼓召唤援军,安州军随即展开强攻。
轰天雷有火捻,需要火捻烧尽才会爆炸,而投掷出去的轰天雷,极有可能被对方捡起来反扔,于是安州军使用了另一种武器,那就是燃烧弹。
燃烧弹的个头要比轰天雷小些,外壳易碎,里面装着黑乎乎的易燃液体,点燃火捻之后往墙的另一边扔去,“啪”的一声就会碎裂然后燃起大火。
第一轮十几个燃烧弹扔过墙头,烧得墙后守卫撕心裂肺的嚎叫起来,而接连几轮投掷过后,墙后一片混乱,安州军弓箭手乘机压制对方弓箭手,然后使用轰天雷炸开路障,奋力向前冲。
白刃战再度爆发,士气旺盛的安州军士兵将守卫击溃,然而就在这时,对方又有弓箭手赶来,不顾敌我直接放箭。
原打算趁势追杀的安州军士兵没想到对方如此果断,一时间被压制得无法前进,对方随后又有人赶来增援,不是身着铠甲的士兵,而是身着青衣的奴仆。
通常情况下,战俘以及获罪之人会被罚没为奴,为官府服务的是为官奴,这些官奴除非遇到大赦,否则一辈子就是奴隶,而若是许诺立下大功可废除奴籍,通常对这些人来说有巨大的诱惑力。
而此时,对方就这么做了。
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手提佩刀不住大声呼喊,许下诺言说只要奋力杀敌,事后所有人都能脱去奴籍。
看阵势,此人应当是在官署值夜的官员,也正是有他在指挥,才让懵懵懂懂的守卫和官奴组织起来反抗,正所谓擒贼先擒王,安州军弓箭手想射杀此人,对方却很机警,立刻躲在盾牌手之后。
眼见着守卫负隅顽抗试图以拖待变,安州军士兵不顾一切强攻,但限于官署里狭小地势,虽然人数占有优势,却一时半会施展不开。
事不宜迟,他们放出信号召唤援军,而援军很快就到了,并且出现的位置很特别:侧翼。
西阳王宇文温,本来就打算赶来总管府官署,结果得知发出求援信号的正是官署所在之处,不敢耽误便领着人冲过来,但他急人之所急,不是走正门而是走侧面来个侧击。
宇文温一直在提防被人偷袭,无论是日常生活还是行军打仗俱是如此,已经到了类似强迫症的地步,同样,他一直在琢磨着如何偷袭别人,所以思路切换之快异于常人。
攻打官署的兵马受挫,那就意味着正面拿不下来,而后门恐怕也有人守着,所以绕到官署侧面,射倒墙头上几个警戒之人,随即让士兵们翻墙。
墙后又有几人手持弓箭赶来,结果被翻墙的士兵用兜鍪骗箭,那几人倒是有勇气,试图拦截翻墙而来的敌人、为自己人赶来这里争取时间,结果交锋没几回合便被砍翻在地。
翻墙而入的安州军士兵,很快便聚集起来,成功突入守卫的侧翼。
他们的出现,让原本尚有斗志的守卫和官奴阵脚大乱,两面夹击之下很快便跪地求饶,唯有那名官员挥舞着佩刀要困兽犹斗,没几下便被人用棍子一扫,打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