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踪迹(续)(1 / 2)

逆水行周 米糕羊 2382 字 4个月前

“哎哎哎,你们要做什么,此处是....”

“是什么?丞相有令,大索全城,你敢阻拦官军搜查,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让开!!!”

官军士兵气势汹汹冲进一处私邸,院内原本狂叫的几只狗瞬间就没了声音,而刚开始板着脸的管家见情况不对,马上换了一副笑脸,往领兵将领手里塞了一些“意思意思”

“嗯?你是什么意思?”将领一瞪眼,没有收下好处。

“哎呀,这里还有给将士们的意思意思...”管家示意仆人抬来一些钱帛,笑得愈发谄媚了:“还请诸位高抬贵手,手下留情...”

“留情?当然留情,不过该查的还是要查...”

将领示意手下把‘意思意思’收好,却没有糊弄完事的意思,示意士兵们到各处房间搜查,不过既然收了对方的好处,那么翻箱倒柜什么的就要注意轻重。

与此同时,将领还和跟在一旁的坊主了解该处院子的情况,包括户主是谁、是官是民还是商、平日里住在这里的人有哪些。

据坊主介绍,这处私邸为一名幽州豪商在邺城的别院,豪商到邺城时会在这里暂住,平日里府邸只有管家和一些护院、仆人。

这样的别院,在邺城有很多,毕竟作为国都,各地官宦、豪商在邺城有别院很正常,不过既然城里出了逆贼,这些别院成为首要怀疑目标也很正常。

而对于搜查队伍来说,搜查豪商在邺城的别院,可是油水最足的好差事。

“开门好处”收了,事还是得照办,将领让管家召集所有仆人接受检查,侍女就免了,所有男仆都要一个个过关,看看身上有没有新伤口。

然后每个房间都逐一检查,又不断敲着墙壁、地板,看看有没有夹墙和地道,许多大户人家的府邸都会设有地窖、夹墙,以便存放一些贵重物品和钱财,搜查者认为这处私邸应该不会例外。

很快,士兵们在一处房间里发现有夹墙,虽然看其长、宽不可能藏人,但对于搜查者来说,这就是发财的机会。

一名士兵拔刀晃了晃之后,管家苦着脸拿来钥匙,将夹墙暗门打开,只见夹墙里有几个隔断,放着各种珠宝首饰。

“嗯?这些物品十分可疑,带...”

“哎哟!将军呐,这可是...呃,这是些许意思意思,还请笑纳....”

管家又命人拿来一些钱帛,是为“封口钱”,也就是破财消灾的意思,笑纳了第二轮好处之后,将领摆摆手:“到后院去搜一搜!”

后院是女眷居住的地方,不过这处私邸此时并无女眷,房间里该有的家具倒是一应俱全,各种衣物、被褥收拾得整整齐齐。

把墙壁、地板敲了一遍,没发现异常,转入花园,只见这里有水池、奇石、花草还有凉亭,一切看上去和寻常大户人家的花园无异。

仔细搜了一遍,又敲了一遍地面,没发现什么异常,更没有什么奇怪的踪迹。

水池里的水有些浑浊,看不见池底,士兵们将木棍伸进池内,发现水大概有齐腰深,领兵的将领在池边转了转,发现有问题。

观赏池的应该有荷花或者水生植物,还养着鱼,水不该那么混,而水池边的泥土看上去不像是长期浸水的样子,也就是说,这池水像是刚装满不久。

面对将领的疑问,管家的说法是这池子在秋末时放干水顺便清淤,然后待得春暖花开,晒了几个月的太阳,今日才重新放水,准备重新种荷花、养鱼。

“今日才放水,这么巧?”

“将军,小的所说句句属实。”

“呵呵,来人,戳戳池底!”

几个士兵脱了大口裤,只剩犊鼻裈,就这么下水池拿着木棍不停戳着池底,不一会木棍便在池底淤泥下碰到硬物,将领见状大喜,下令把池水放干。

管家急得满头大汗,再命人拿来钱帛想要“意思意思”,急着立大功的将领哪里领情,让手下把管家抓住,就等着一会来个“一网打尽”。

折腾了好一会,池水放干,士兵们拿着铲子在池底挖起来,他们将淤泥扒开,向下足足挖了数尺,结果除了挖出一些密封好的酒坛,什么也没有。

池子底下除了泥土还是泥土,没有想象中的地板,而这些酒坛里则装着大量散碎金银,看样子水池只是一处别样的储藏之地罢了。

看着一坛坛金银,将士们眼睛在放光,不过将领知道事情不能做得太过,毕竟豪商肯定有靠山,日后算起账来,倒霉的还是自己。

“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呀?”

将领明知故问,不住搓着手指,被士兵松开的管家,贴上来陪笑脸:“这都是我家郎主的传家宝,不值什么钱,这些意思意思,还请将军收下....”

“开拔钱”到手,将领心满意足,带着士兵扬长而去,继续搜查逆贼的踪迹,管家长吁一口气,让人将大门关上,刚要转入后院,墙角狗洞突然钻进一只小白狗。

小白狗的速度很快,不住叫着向后院窜过去,管家见状吓得面色一变,随即压低声音吼起来:“赶紧把那畜生解决了!!”

。。。。。。

地下,宇文维城好奇的看着自己所处‘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很齐全,就是没有窗户,照明靠的是蜡烛,虽然是在地下,却没有憋闷的感觉。

今日他经历了一场“冒险”,从宫里来到这个地方,期间各种刺激的经历,让年幼的宇文维城既害怕又觉得好玩,一开始被吓得不轻,现在回过神后渐渐兴奋,觉得自己有了向兄弟姊妹们炫耀的本钱。

宇文维城在房里这摸摸那摸摸,稀奇得紧,尉迟炽繁坐在一旁,和妹妹尉迟明月说话,她们两个已经用水擦过身换了干爽的衣物,佩戴着香囊,身上的羊骚味已经没有了。

尉迟明月从接连不断的惊吓中初步恢复过来,事到如今,她明白自己短期内恐怕见不到父母,所以对今后该怎么办充满迷茫和害怕,对于跟着姊姊出逃,有些后悔。

但若是还留在宫里,要面对那个说一套做一套的王忻,被其不住纠缠甚至最后还得嫁给对方,尉迟明月又不愿意,所以觉得逃出来好像也不错,于是反复纠结之下情绪开始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