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温紧紧抱着尉迟炽繁,抱起对方,在原地打了几个转才停下,两人却没分开。
尉迟炽繁没有想到宇文温竟然大老远跑来接她,此时此刻感受着夫君胸膛的温暖,热泪盈眶,泣不成声。
两人紧紧相拥,宇文温搂着妻子,同样喜极而泣,不住说着“对不起”。
他这段时间来,一直认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妻子,以至于让妻子受辱,心中万分煎熬,悔恨不已。
两人好不容易分开,宇文温用双手捧着尉迟炽繁的脸,只觉永远都看不够,他用拇指抹去妻子流下的眼泪,不住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呜呜呜....”
尉迟炽繁只是哭,宇文温身为扬州总管,未得朝廷许可不得擅离职守,轻则被人弹劾,重则会被朝廷视同谋反。,所以宇文温突然出现在豫州总管府治下地区,实际上是冒着很大风险的。
但宇文温还是来了,来接她和儿子了,这份情谊,让尉迟炽繁的心都化了,她能有如此夫君,此生还有何求。
尉迟炽繁看着宇文温,宇文温也看着尉迟炽繁,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说,却不知何从说起。
他在长安皇宫里安插有眼线,腊祭之后他收到眼线的密报时,只觉心都碎了,后来的日子里浑浑噩噩,都不知道如何熬过来的。
熊熊怒火,让宇文温做了决定,踏出了那一步。
而当眼线的第二个消息传来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日腊祭,是眼线看走了眼,把一身男装的波斯胡姬阿涅斯看成了男子,而对方是在为酒醉的尉迟炽繁宽衣,以便让她睡得舒适些。
看完密信的那一刻,宇文温哭得一塌糊涂,他的天空,终于从电闪雷鸣、暴雨倾盆,变成阳光灿烂、万里无云。
但情绪激动之下做出的决定,已经付诸实施,所造成的后果已经无法挽回。
想到这里,宇文温说道:“三娘,为夫有要事在身,要赶往长安,途径期思,正好来见你。”
尉迟炽繁闻言一愣,但依旧觉得幸福非常:“二郎,何事如此急切?”
“长安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唉,一言难尽。”
尉迟炽繁开始回过神,她见宇文温如此急着赶去长安,恐怕长安出了大事,极有可能杞王出了什么意外,才需要宇文温立刻赶去长安。
“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棘郎、鹊哥,还有孩子们。”宇文温没有时间了,要赶紧上路,所以开始向妻子交代注意事项。
“广陵那边,我已安排妥当,该说的都说了,留了封信,你回去后看过就知道该如何做了。”
“我急着赶路,就不见鹊哥、棘郎了,你也莫提,免得他们哭闹。”
“嗯。”尉迟炽繁见着宇文温风尘仆仆,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多问什么,却不忘记关心:“二郎,这一路昼夜兼程,可得注意保暖,莫要冻着了。”
“知道....”宇文温看着尉迟炽繁,目光忽然变得坚决,“我,出发了!”
不等妻子说话,他向门口走去,尉迟炽繁看着夫君的背影,欲言又止。
她知道宇文温急着赶路,所以自己不能扯后腿,如今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待得宇文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尉迟炽繁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宇文温分别时,没有对她说“等我回来”。
每次宇文温远行之前,都会对她说这句话。
也许是夫君急着赶路,忘记说了。
尉迟炽繁如是想,向门外走去,走着走着,忽然跑起来,越跑越快。
不知何故,她觉得夫君有事瞒着她,虽然宇文温经常秘密行事,但这次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回想起刚才,宇文温看她时的目光,尉迟炽繁心慌起来,奔跑着,不顾一切的奔跑着,向着驿站外冲去。
她扯下随身携带的护身符,要给夫君带着,以求佛祖保佑宇文温平平安安,而当她跑出驿站大门时,却见风雪之中,大量骑兵正在上马,准备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