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请留步!”
一声呼喊,让宇文温停下脚步,他循声望去,却见街道对面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人向自己走来。
浓眉大眼,一看就像是好人。
宇文温暗地里做了个手势,让分散前后以作护卫的“高手”们不要紧张,随后看着走向自己的那个中年人:“兄台有何见教?”
对方和蔼的问道:“郎君,是否手头有些紧张?”
宇文温听得这么一问,眼皮跳了跳,心中骂起来:你没感受到我的王霸之气也就算了,居然认为我很潦倒?
我只是身着便装而已,看上去有那么衰么?
想是这么想,但他随即启动戏精模式,有些“紧张”的说:“谁..谁与你说我要借钱?我、我不借高利贷!”
一旁的王越见状愣了一下,随即也开始配合演戏,化身忠仆,要拉着宇文温赶紧走。
那中年人见状心中大喜,知道这身上有酒味的年轻人是真的手头紧,赶紧热情的拉着宇文温:“郎君莫要误会,利钱不高的。”
“那....”宇文温很纠结,当然,这是装的。
王越紧张的拉着宇文温要走,这也是装的。
“郎君,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郎君想来急着用钱,那么先贷些,过了这道坎,马上还就行了,短短十几二十日,利钱又能有多少?”
“那....利息是多少?”
中年人做了个手势:“这个数....”
宇文温见状摇摇头:“啊,太、太高了...”
“不要紧,郎君是否有房产、田产?若是拿来作抵押,利息能再低一些...”
“我不抵押房产!”宇文温的表情很到位,就像一个新入行的小娘子,强烈要求“卖艺不卖身”那样。
“没事,没事,这只是做个担保,并不是让郎君马上搬出去,若是到期还不上,也不会让郎君搬出去,慢慢还,就行了。”
“我家东主,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好说得很,郎君如果不放心,不如到小店坐坐,听听左右街坊邻居,是如何称赞我家东主的。”
中年人笑眯眯的说着,笑容和蔼,很有诱惑力。
宇文温“纠结”的看着对方,心中冷笑:当街拉客放高利贷?你皮痒了?
宇文温讨厌高利贷,认为高利贷祸国殃民,所以刚执政就做出布置,要打击长安城里的高利贷行业,现在他自己居然碰到了,不知该笑还是发飙。
他本打算继续演戏,按照狗血套路,跟着这位“好人”去“小店”坐坐,然后给对方一个“惊喜”。
来个“宇文温拳打笑面虎”,待得围观群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便表明身份。
将罪大恶极的东主以及幕后靠山绳之以法,赢得长安百姓阵阵喝彩,把名声刷爆。
才怪,贵为丞相,居然如同游侠儿般在市井之间打抱不平,传出去,只会让人觉得他不堪大任。
这倒罢了,万一不小心,被哪个泼皮当头一刀捅死,横尸街头,那算什么?
宇文温不想演戏了,但也懒得亲自对付一个小喽啰,摆摆手,表示不想借贷,径直往前走。
那中年人不死心,紧紧跟着,周围的侍卫见宇文温没做手势,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看着。
街道前方,忽然出现许多骑兵,这些骑兵作为前导,为紧随而来的车队开路。
马车是四轮样式,做工考究,一看就知道肯定是某位权贵的车队出行,威风得很,避让到路两侧的行人们,看着车队,满是羡慕的表情。
开路的骑兵们见着街道上有许多行人,放慢马速,不时高呼:“让道,让道!请让道!!”
宇文温见状心中觉得奇怪:居然说“请”,哪家权贵的随从这么有素质?
你们这么礼貌,我就不玩套路来个装逼打脸了!
作为长安城里最大的权贵,宇文温负手而立,杵在路边,昂首看着缓缓驶来的车队,那中年人依旧在旁边絮絮叨叨。
有骑兵注意到路边站着的宇文温,看清样貌后面色一变,相继勒住马,跳下来,匆匆跑到他面前行礼:“大王!末将不知大王在此,失礼了!!”
整个车队都停下来,随行人员见到了宇文温,一个个赶紧行礼,街道上的行人见状个个伸长脖子向这边张望。
那中年人见着如此情景,吓得双腿发软,瘫坐在地,他没想到这位年轻人,居然是什么“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