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黄河蒲津河段,西岸,港区一片忙碌景象,大量等着渡河的旅人,以及采购货物的商贾,都聚集在港区码头上,于东西两岸间摆渡的火轮船,第一班即将发船,许多人就等着趁早乘船过河。
港区边上集市,大小客栈林立,许多头一晚在此过夜的人们,纷纷结账退房,在沿街食铺里吃着热腾腾的朝食,准备前往港区乘船过河,开始新一天的行程。
街道上行人渐渐增多,熙熙攘攘,而满载着大量鸡鸭鹅以及猪羊的马车,也出现在街头,各种声音混在一起,甚嚣尘上,吵得临街房内里尚在熟睡的人们,纷纷从睡梦中醒来。
某客栈二楼临街客房里,睡眼惺忪的宇文温躺在榻上回神,眼睛看着上方“承尘”(布制天花板),侧耳倾听窗外传来的喧嚣声,感受着“生活气息”。
作为皇帝,他住在皇宫里,起居的环境十分安静,晚上睡觉,足以一觉睡到自然醒,所以对于“生活气息”很陌生,现在,听着窗外的喧嚣声,宇文温总算觉得自己终于接触到了人间烟火。
伸手往身边一摸,却发现空空如也,转头看去,却见陈媗正坐在窗边对镜梳妆。
陈媗此时身着薄裙,露出双肩,宇文温看着佳人的背影,听着耳边传来的车马声,忽然眼前一花。
某街边廉价小旅馆,一个隔音效果很差的“标准间”,有家不回却在这里开房、夜不归宿的一男一女,这简直是绝佳的故事素材。
宇文温摸了摸小胡子,干咳一声,引得陈媗转过头来。
陈媗见着宇文温醒了,正要上前服侍,却听宇文温说道:“小陈呐....”
她先是一愣,见着宇文温仿佛变了个人似的,随后心中明白,差点笑出声,随后娇滴滴的答道:“叔叔....”
“嗯,你昨晚的表现不错,叔叔很满意。”宇文温一脸衣冠禽兽的模样,招手让陈媗过来,自己坐起身,一把将美人楼在怀里,从旁边抽出几张流通券:
“呐,这是下个月的生活费,不够的话,再和叔叔说...”
“嗯....”陈媗拿着流通券,一脸娇羞的模样,却听对方说道:“那个...昨日跟你走在一起的男孩,是谁?”
陈媗闻言一愣,随后做紧张状:“啊?那,那是我同学,只是同学.....没什么特别的...”
宇文温一脸怀疑的表情,随后板起脸说:“嗯?那是你同学维礼吧?你可是叔叔的宝贝,不可以和别人来往,知道么?”
陈媗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宇文温也笑起来,两人抱在一起,好一会才分开。
宇文维礼,是陈媗为宇文温生的儿子,而宇文温昨晚包下整个客,安排妥当,随后和陈媗在这客栈“开房”过夜,为了营造气氛,还搞了一出情景剧。
那就是化身“有钱好叔叔”的宇文温,包养了家境贫寒却面容姣好的州学女学生“小陈”。
“小陈”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同学“维礼”,两人两情相悦,但“维礼”却不知道自己的梦中情人,已经被一个“油腻中年人”包养。
为了凑足聘礼,“维礼”一边读书一边勤工俭学,期待着有一天,提着聘礼到陈家迎娶“小陈”,而他却不知道,自己勤工俭学的那家客栈,正是“小陈”陪着“叔叔”过夜的销魂窟。
不一样的身份和关系,陌生的房间,嘈杂的环境,宇文温和陈媗的兴致都很高,于是一夜尽兴,如今又演了一出戏,确实有意思。
宫女送来早餐,两人吃起来,宇文温一边吃,一边看着手中的流通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