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政府的强制要求,鲁山适龄儿童的入学率在全国范围内第一个达到了100%。虽然这一切都是拿钱堆上来的。
天色慢慢的转亮。
东边的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朵朵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东方的天边,被朝阳初升的丝丝光芒映衬的像是浸染了红色的锦缎,露出淡淡的绯红。
而完全失去了光彩的月亮则变成了弯弯的一丢小月牙,像只小船一样挂在西边的天际,眨着眼窥视下界的芸芸众生。
尘世渐渐复苏。
阳光从地平线升起,将蒙蒙青黛色的天空呈现在人们视野里。
四月里了,但鲁山的清晨还有点微凉。
随着尘世的渐渐复苏,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仿佛恒古以来从来没有变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鲁山县城的房屋十分拥挤。城里的房屋鳞次栉比,一个紧接着一个,一片紧接着一片,虽高低有别新旧不一,却都是一样的颜色,从远处望去青灰色一片。
鲁山城内的百姓总算收入高一些,盖房子至少买得起青砖,否则这就全是泥胚房了。
整个城市苏醒过来。三五成群的妇女端着各种家什出现在水龙头边,这在鲁山已经普及了。即使有人宁愿挑水节省那俩钱,他们也找不到井口了。后者要么被封盖了起来,要么就整个消失了。鲁山城区改造——下水道工程和自来水工程,把城市改变的太多了。
大街小巷都是水泥地,主道路则还是青石板铺成。熟悉的街坊邻居彼此亲切地打着招呼,笑声充斥在城市上空。与人们之间的热情成正比的是他们的行为规则,已经被《城市文明行为守则》驯服了的鲁山人,早就不会在大街角落里随地大小便,在自己的门口随处倒垃圾污水了。
不少人还趁着早饭前的时候,外出锻炼。鲁山有这个条件,虽然城市居住面积日渐狭窄,可之前规划下的城市公园依旧是公园,谁也不会也不敢拆掉它们。
中国人信奉一年之季在于春,一日之季在于晨,早上锻炼一下身子骨对将来的长寿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要不是这儿晨练的人群只见男的,不见女的,这一幕都能给陈鸣一种神魂深处的熟悉感。
而这就是陈汉的旧都,被牛顿在自己发往英国的信笺上评价它:这是一座人间天堂。它不以美丽的风景著称,不以悠久的文化让人沉醉,可这座二十年前还籍籍无名的城市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韵味,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
它是东方第一座施行义务教育的城市,它是世界上第一座实现适龄儿童100%入学的城市。
文明之花在这里盛开,一种伟大的,基于人类良知底线的人文拓展和对人类的关心精神,如同天父关怀的圣光照耀整个世界……
……
齐齐哈尔,这是一个年轻的城市。康熙二十四年,满清设卜奎驿站,后逐步成为黑龙江西部地区诸驿站的中心,并发展为村落。康熙三十年,清廷准奏在卜奎站建齐齐哈尔城,并授索伦总管玛布岱副都统衔,掌管建城事宜。康熙三十八年,黑龙江将军衙门移驻齐齐哈尔城。
可以说这个城市满打满算都还不到一百年。
当初复汉军开进这座城市的时候是兵不血刃的,所有人都对着他们低头附首,这当中有投降的满清八旗和被解救的朝鲜农奴,也有一部分汉民,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
现在后者的事发了。
一场激烈的攻坚战正在齐齐哈尔郊外某处村庄进行。
披挂着铁甲的武警队长挥舞着军刀又砍死了一个体型粗壮的蒙古人。他的身上已经挂了处彩,胳膊被土炮喷出的碎石子咬了一口,而腰间本来配着的两把左轮手枪都全部打光了子弹,都来不及装填!
因为现在敌我双边进行的是一场白刃肉搏!
终于敲定了犯罪嫌疑人的齐齐哈尔警局,没有等候边防军的到来,警局和县政府的一干官员更希望自己抢先一步把人拿下了,把罪证找齐全了,好以此来减轻一点自我的责任。
一个走私商竟然就隐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一两年时间了,他们竟然一丁点都没察觉,这是失职,甚至说是渎职。
射击声从战场上消退,响起的是高昂的呼杀声。师从国防军的武警部队操着标准的三角战术,冲进了庄子中。可以确定的说,一切大局已定。只是这走私商队的抵抗力度远远超出了齐齐哈尔一干官员的预料,最早带队进攻的副局长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充满着妄想,埋藏着各种罪恶。高楼大厦和贫民窟并存,天堂和地狱同在。对比安定祥和的鲁山氛围,惨叫和呻吟遍布的齐齐哈尔郊外,那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
可这就是眼下中国的现况,这就是眼下的东北。
与齐齐哈尔的地方官做出一样选择的地方可是不少,官员哪怕是为了紧紧抓住一丝机会,都会死死地攥在手里。
整整一旬的时间里,枪声、喊杀声在黑龙江中北部的多个地方响起。已经被查到的走私商全都遭到了应有的惩罚,于此同时几千人、过万家属也从过去安稳富足的生活陡然变成了劳改营中的一员。
他们哭着、喊着、哀求着,却半点没有得到怜悯。
正在逐渐走向目的的陈旧,迎着阳光走向光明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