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笑起来:“你很大方了,可我觉得你不止五万根头发。做生意讲究一个诚信,既然都已经谈好条件了怎么能反悔呢。缺斤短两的事你们不能干,数目不对的事我也不能干。咱们还是按照实数来吧,童叟无欺。”
他回头看了陈校臣一眼:“数快些好吗?”
他一说,陈校臣的手就抖的更厉害了,那血糊糊黏在一起的头发怎么都分不出来。安争叹息了一声:“经过这件事之后,希望你的心性能变得更沉稳一些,不是有勇气就能做到你想做的事。这次是你运气好,如果不是我跟着你来了,你就算把自己的头发都揪光了,他们还是一粒粮食都不会给你。你和恶魔做交易?你自己却不是恶魔,怎么可能换来你想要的?这种交易,还是我来做比较合适,因为我在他们眼里才是恶魔。”
安争一边说话一边往下薅头发,话说完的时候杨千德的脑袋已经变成了一个血葫芦,人已经疼昏了过去,身子还在一下一下的抽搐着。安争把那一地的血糊糊的头发往前踢了踢:“我觉得有十万根。”
杨惠山哀嚎着说道:“给你,都给你。”
“可是你家有十万斤粮食吗?”
“有......有,北山粮仓的一部分粮食就在我家私仓之中,我都给你。”
“可十万斤不够啊。”
安争指了指杨千升:“他的骨头还没拆完呢。”
“我求求你不要拆了,我求求你放过他吧。我家里有多少粮食都给你,你快走吧。”
安争摇头:“说话算话是一个男人的基本道德。”
他脚往下一踩,杨千升身体里的所有骨头都爆射出去,一瞬间,骨头好像子弹一样扫射,桌椅板凳被打碎了不少,墙壁上的挂画和桌子上的花瓶被打的乱七八糟。杨千升的身子一瞬间就软成了一滩,失去了所有骨头整个人都瘪了,肉泥一样的一滩。安争又看向杨千德:“你弟弟贡献了几百万斤粮食,你才十万斤,觉不觉得羞愧?”
杨千德本来是在装晕,吓得叫了一声疯了一样的挣扎。
“估计你们也拿不出来。”
安争一脚踩下去,杨千德身体里的骨头也都爆射出来。
“我这个人现在杀心比较重,因为我越来越懒得讲道理。因为我发现,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是一件很傻逼的事,不如直接了当一些。你们之所以可以作威作福,是因为你们让那些普通人对你们害怕了。而我让你们害怕了吧?这就是我要做的。”
安争站起来:“天黑之前,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你家里所有的粮食都运到城外去。我会来检查一遍,如果我发现你家仓库里还有一粒粮食......我就让你断后。你已经很老了,还能再生一个吗?”
安争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看了陈校臣一眼:“你还不走?”
“走走走......我现在就走。”
陈校臣小跑着追上安争,然后又跑回去把自己的官服抱起来加快脚步追上安争。
“方......安......”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称呼安争,嗓子里一阵火辣辣的疼:“安宗主,他们真的会把粮食都交出来吗?”
“不会。”
安争一边走一边说道:“他们会在我走之后立刻召集自家家里的所有修行者,然后联络相好的家族和宗门,他们会等我回来然后杀了我。”
陈校臣吓得抖了一下:“那咱们不如不走了吧,盯着他们把粮食装车运走,能带走一车是一车啊。”
安争嘴角一勾:“你的要求还真低,这一家的粮食怎么够外面那上千万的灾民吃的。我天黑之后再来就是了,若是他真的运了粮食也就罢了。他若是不打算运粮食,那么就正好多凑几家,估摸着就够外面那些灾民和军队吃上一阵子的了。他们家里就算有几十万斤粮食,又岂是一天之内能运出去的?我得给他们一点准备时间,到时候一家一家的算清楚。”
陈校臣脚步一停,他不敢相信安争居然还真的要回来。
那个男人大步离去的背影,让他感觉那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安争离开杨家之后没有去找陈少白汇合,让陈校臣自己回兵部,安争穿过大街,走过小巷,几分钟之后到了距离并不是很远的刑部。刑部的大门紧闭,安争一脚踹开。
一分钟之后,满地都是鬼哭狼嚎的伤者,安争已经走到了刑部尚书宋多迪的门外。
宋多迪不知道安争是谁,可是此时已经吓得软倒在地板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好汉,好汉求你饶命,你想要什么你就告诉我,只要我有的我都给你。”
“把北山粮仓贩卖粮食的官员名单给我。”
安争蹲下来看着宋多迪:“名单必须是详尽的,少一个人,我就灭你一门来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