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威军前锋随时就会杀出玉龙山,而鹤翔军在鹤川岭一线的兵马,又确定不会仓促北援盐川等城,陈海心想他们趁着人心惶惶的混乱,手持鹤翔军从鹤川岭发出的令函,进入池山县,确有蒙混过去的可能。
但进入池山县,就要与池山县的驻兵及各方接触,随时都会有败露的风险,而一旦败露行迹,鹤翔军就绝不会再将他们当成普通流寇看视不理。
陈海召集诸人商量,赵山原先就觉得潜入敌境就已经够冒险了,没想到陈海的胆大妄为真正是超乎他的想象,张着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多两天时间,鹤翔军在北部的防线就会被撕裂,到时候盐川诸府县就会彻底陷入混乱之中,到处都是溃兵,就算有人看破我们的行迹,武威军的前锋主力也应该很快就会推进到池山县境内,”
陈海冷静的说出他的初步计划,
“事实上,只要确认武威神侯率部进攻盐川府城,我们就可以将信报传给南天门寨,也就两天的时间……”
周钧看向隐藏在树林深处的数十寇奴,压着声音,颇为担忧,说道:“这些人都在我们眼鼻子底下,没有单独接触他人的机会,不用担心会出什么问题,但进了池山县,我们扮成从鹤川岭过来的援兵,必然要与地方接触,他们只要有一人不受控制,情形就不妙了。
“我们先派人先摸一摸池山县的底子,要是池山县驻兵不强,即便出了篓子,还是有机会杀出来!”吴蒙建议道。
他知道混入池山县的风险极大,但要是真能蒙混过关,想想未来可以吹嘘他们六十多人就能赶在主力之前占领一座敌境城池,也是可以炫耀好一阵子了。
讨论下来,沈坤、赵山也觉得先派人去摸摸池山县的底子更稳妥些。
他们刚好也截下两封发自鹤川岭的军函,到时候六十多人可以分两批进入池山县,也更能迷惑地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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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翔军在鹤川岭以北,共驻有十万精锐兵力,构筑对抗武威神的防线,但这么多的精锐兵力不可能平摊分散在鹤川岭以北的四十余府县城池之中。
池山县距离玉龙山将近五百里,可以说是处于鹤翔军北部防线的后方,虽有七八百守兵,却都是地方武备。
就跟当初被流民叛军杀得大败的玉龙府军一样,地方武备都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战力,县尉都没有辟灵境修为。
后续只要没有鹤翔军的精锐整编进入池山县,陈海他们即便败露行迹,从城里突围杀出,还没有问题。
摸清楚池山城的底细后,赵山、沈坤先率十数骑,先持一封军函进入池山县,陈海、周钧、吴蒙拖后两个时辰,才进池山县。
池山县境内山岭起伏,虽然都不是飞鸟难越的倚天雄峻,却也路阻道艰,池山县城位于一座峡谷之中,从鹤川岭往盐川府境内的驰道,有一条从池山城穿过。
陈海他们策马赶到池山南城门楼前,看城里混乱一片,无数人的骡马车乘,堵在狭窄的城门洞,堵住进出的通道。
城墙上的守军看到陈海他们从南边飞驰而来,又穿着鹤翔军的衣甲,加上此前已经有信使进城,他们自然就认定陈海等人是从鹤川岭过来的信使。
一个小校模样的军吏站在城头大声招呼:“北门尚且通畅,请军使绕走北门进城。”
城墙只有七八米高,砖石砌筑,城门楼是一座拿原木搭建的简陋箭棚。
百余仿佛惊弓之鸟的兵卒,守在城楼里。
贴着城墙有条羊肠便道还没有给堵死,两边都有兵卒守着,不让难民随意进出,可以绕城赶到北门。
陈海瞥了城头一眼,与左右吴蒙、周钧轻笑道:“我们要是乖乖绕走北门,岂不是不够显得跋扈?”
吴蒙、周钧还不解其意,就见陈海已驱马上前,摘下寒霜淬金戟挑出,刺入一辆滑下路基陷到泥坑里,但还有半个车身横在驰道的马车,发力往路边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