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奇怪,我又能算什么大角色?”陈海也是费解不已的摊手而笑,一边往西院那边走去,一边摸着下颔思索。
“我看京营军虎贲八师,与河西大都护府的军制有所不同,或许问题就出在这里!”丁爽在旁边说道。
“哦!”陈海眉头轻蹙起来,让丁爽继续往下说。
“河西武威军诸大营,自大都护将军往下,都护将军、都武尉将军、宿武将军以及往下一层的诸级校尉武官,是一个严密而完整的体系,大营的编训、操练乃至作战以及武将升贬、军功奖惩,都在大都护将军的一人掌握之下,”
丁爽怕其他人理解不深,特地将河西武威军与京营军的不同详加解释了一遍,
“而皇族为防宗阀世族弄权,京营军实行的是将卒分离制度。明面上虎贲八营,每营都设有车骑将军、左右中郎将等将帅,而太尉府更有设卫尉、左右骠骑将军掌握京营军虎贲八师,但无论是卫尉、骠骑将军还是车骑将军、中郎将,这些将军平时都无法直接接触京营军的,唯有到战时得到太尉府所授的兵符,才拥有真正的统兵之权。而诸营将卒平日的操训,或者说对诸营将卒最熟悉的人,实际就是都武卫将军、骑都尉以下的中层武宫。如果说新成立的新军,太尉府打算从学宫抽调闱选弟子充当中层武宫,而同时也执行将卒分离制度,就有蹊跷了……”
不需要丁爽说透,陈海这时候也能想明白蹊跷出在哪里。
无论是虎贲军也好,即将成立的新军也好,如果哪个野心家没有太尉府所授的兵符,想要绕过太尉府调兵,那些修为高深、位高权重的中郎将、车骑将军乃至卫尉、骠骑将军,都统统不好使。
下面的校尉武官只认兵符及太尉府的令旨,又不认得什么车骑将军、骠骑将军,没有兵符及太尉府的令旨,谁都不要想轻易将兵调走;反倒是平时操训将卒,与普通将卒厮混在一起的中层武官真要是被人买通,倒更有能胆大妄为的拉出一票人马来!
又或许说,是有人想绕过太尉府,掌握这支新军!
屠子骥、陈玄真幕后的人是谁?是谁希望他与屠子骥、赵融等人,在关键时刻敢不授太尉府的调令,就直接拉出一票精锐将卒,供他所用?
陈海心想幕后这人的地位绝对不低,地位低了,就拿不出足够大的利益跟诱惑,他们这些新军的中层武官,谁会将脑袋别在腰上干这事?
陈海甚至怀疑新军是益天帝通过嫡系所做的布局,太子赢丹即便是看出来了,也不便横加阻拦!
想到这里,陈海微微叹了一口气,暗道,说是不能轻易涉及这漩涡之中,但漩涡真正卷上来的,又岂是他能躲的?
丁爽没有将话说透,周钧也明白过来,也是暗暗为丁爽的才思敏捷叹服,他刚才就压根没有想到这地方上去,看来陈海重用丁爽,不是没有缘故的。
而想到这些,周钧也更明白那神秘的幕后人,为何要通过屠子骥、赵融等人在陈海身上下功夫。
若编新军,高层将领没有得到太尉府的授权是无法接触普通将卒,而中层武官的数量又额外多,幕后神秘人不可能将每个中层武将都拉拢一遍,只能暗中拉拢声望最高的那几人。
此时闱选斩获西北域第一、又胆大妄为的陈海,无疑是他们眼里的最合适人选之一;何况陈海手里还有两百精锐私兵可用。
陈海长长吸了一口气,好像要将这事从脑海里赶掉,跟众人说道:“这事也可能是我们胡思乱想,就不要出去胡说八道了。”
厉玉麟猜想陈海这话是有意说给他听的,毕竟其他人都是陈海的嫡系,没有必要额外吩咐一句,而且他也能想到,陈海应该是不会这事很快就传到董潘或者谁的耳朵里去。
厉玉麟情不自禁的想,要是这猜测是真的,要是幕后真有神秘人到关键之时想用陈海,胆大妄为的陈海会做什么选择?
厉玉麟想起陈海年前曾率寇奴兵奔袭池山城是那样的胆大妄为,是那样的奇思妙想,他这时心里既是深深的不安,又隐隐间有着难以抑制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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