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五姓是不敢出兵拿葛玄乔怎么样的,也不会干扰妖神殿的行动,只是他们想要将三百多精英弟子从鹿开峡南面的深山里调过来,需要一天多的时间,唯有张雄、孔鹏两位道丹境强者亲自过来,他们才有机会能在鹿城围杀葛玄乔。
不过,围杀葛玄乔的后果是什么,这是不言自明的。
看师叔苗明成沉默不语,岳弈然忍不住提高声音质问道:“难道师叔已经忘却二十年前的血仇了吗?忘记宗门有多少师兄弟丧命太微宗贼子手里的吗?”
虽说二十年前,岳弈然刚入宗门还仅仅是侍兽童子,但他年轻气盛,胸膛里涌动沸腾、不甘屈服的热血,与更多的年轻弟子一样,时刻都不忘要找太微宗报当年的血仇。
葛玄乔点名道姓的找上门,岳弈然自然清楚在他与黑山箭魔一战过后,他们藏在鹿开峡南面群山的伏兵暴露了行踪,这时候想要后悔都已然来不及了,但在他看来,即便是暴露行踪又如何?
既然三百多同门师兄弟的行踪已经暴露出来,那就一不做二不休,顺势在鹿城围杀葛玄乔、黑山箭魔,然而助张雄、孔鹏收服平卢大绿洲那些还妄图左右逢源的城池,先将平卢大绿洲的势力整合起来。
至于河西太微宗事会不会出兵报复,到时候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岳弈然,鹿河源一战,你若觉得还不够痛快,此时大可以与我出城一战,莫要妨碍了葛老祖与苗真人叙旧。”陈海人刚到角营巷口,声音却已经飘然而至,如雷霆般灌入院中诸人的耳中。
岳弈然俊朗的脸抽搐了两下,愣是没有办法回陈海的话,他此时与跨下灵兽黑蛟联手,还有可能与陈海打个平手,但真要公开比试,他与黑蛟同时上场就自承实力远不如陈海了。
岳弈然恨得牙痒痒的暗想,这狗贼,区区凡人之躯,怎么可能拥有神魔一样的持久战力?
数息过后,葛玄乔与陈海并肩踏入院中;赵晋等五姓家主都留在院子外恭侯,以示五姓没有资格参入妖神殿与太微宗的纠纷,葛玄乔与苗明成倘若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他们也希望尽可能减少牵涉。
“葛玄乔,二十年前你在这座城池双手沾染了多少鲜血,今日怎么就闲庭信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苗明成的年纪看上去要比已过百岁的葛玄乔还要苍老,仿佛皲裂树皮的老脸满是风霜之色,谁也难以想象他会是妖神殿二十年前硕果仅存的三位道丹境强者之一,这时候就见他眼瞳似藏着金色的雷霆,凌厉的盯着葛玄乔的脸。
葛玄乔脸皮微微抽搐,屈指一弹,一道玄光自他手指尖似绽放而出,形成一道灵罩将他们所立的这栋小院遮罩起来,除了院门外的五姓家主,此间的讨论自然不可能让那些旁观热闹者听入耳中。
葛玄乔微微叹息说道:“苗真人,你要不想二十年前的血腥之事在鹿城重演,那妖神殿埋伏在鹿开峡南麓的三百多弟子,还请早日撤走,切莫要介入西羌国的平叛之事,日后勿谓言不预也。”
“太微宗介入还少吗?”苗明成冷哼道,虽然太微宗直接调入黑山的精英弟子人数不多,但百余头灵禽,直接令张雄、孔鹏等人,无法派出斥候潜入黑山侦察精绝军及叶氏残部的状况。
这事实上与双方直接出兵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大家只是没有将最后的脸皮撕破而已。
“张、孔逆贼窃国,王族叶氏讨逆平叛,本是天经地义之事。妖神殿曾是金州东域的首宗,这时候不说站出来替叶氏主持公道,就已经是错了,竟然还暗中与淫惑宫闱的马贼勾结,那更是大错特错了。叶氏确实是有跟河西求援,但叶氏与董氏乃姻亲之族,求援也是天经地义之事。河西不可能对叶氏的求援袖手不管,但十万精锐勒马于铁流岭之内而不西进,就已经保持十万分的克制了,还请妖神殿此时能珍惜河西的善意跟克制。”葛玄乔语气寡淡的说道。
苗明成嘴角微微抽搐两下,沉着脸问道:“董氏往南侵凌鹤川,与武藏军又多有不睦,此时真能抽调十万精锐西进|平卢吗?”
“苗真人倘若不信,尽可以请贵宗三百辟灵境弟子跨出鹿开峡一试!”葛玄乔淡然说道。
葛玄乔这次一定要亲自出面,就是明确的告诉苗明成等人,此时双方虽然就剩最后的一张脸皮没有撕破,但他们对妖神殿的警告绝非儿戏,妖神殿三百弟子跨出鹿开峡之时,就是河西出兵铁流岭之际,绝没有半点侥幸的可能。
苗明成、苏崇虎、苏弈然皆脸色阴沉。
即便是苏弈然最年轻气盛,这时候也不敢悍然说句“要战便战”的痛快话,但他们岂能因为葛玄乔几句话恐吓的话,说退就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