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益的位高权重,需要陈海亲自出手的机会越来越少,而这些年来,陈海在军事和政事的表现更加耀眼,以致很多人都忘了陈海实乃武道修行出身,甚至都怀疑陈海此时能登入道丹境,是用龙骧大营霸占、抢夺的无数灵药硬堆出来的。
神陵山一战,无论梅渚湖底的刺客是谁,那两名刺客出手的气势,绝对是地榜级的人物。
陈海在三大道丹的夹击之下,不但丝毫无损,还悍然将踏入道丹数十年的屠樵山打得生死不知,这样的实力,实不知惊掉了多少人的下巴。
道胎以下、地榜第一人!?
换作其他初登道丹境的强者,绝不可能有这种可能,但换作千年以来,魏子牙之外第一修炼奇才,即便此时距离地榜第一的距离还有些距离,但今日观战的学宫弟子、祭酒,心里都清楚,陈海在地榜排名绝对是位列前茅的。
出了神陵山,陈海在车撵之中闭目养神,方才的一战的细节在他的脑海之中如水般的划过。
陈海在燕州虽然出手的机会不多,但是傀儡分身在血云荒地不知道经历多少生死、血腥厮杀,即便宁海城初成规模,与周围罗刹魔部落的血腥冲突,也一直都没有断过,陈海与苍遗隔三岔五,都要潜入血云荒地痛快淋漓的大战一场。
今日也是宁海城遇险,苍遗不得不神魂潜入血云荒地,以傀儡之身与姚老根他们一起守城,才没有机会跟随陈海前往学宫。
屠樵山虽然道丹境中期修为,但自幼就身为宗阀天骄之子,多年来养优处尊,修为有成之后,身前身后多少弟子、族人簇拥着,哪里经历多少血腥生死大战,陈海岂会将他放在眼中?
倒是藏身在梅渚湖底行刺的那两头海妖,让他更感兴趣一点。
一路上风平浪静,车驾缓缓的驶入曹家堡。这时候苍遗也已经从血云荒地收回神魂,知道陈海在学宫遇刺的消息,他再想赶过去也已经迟了,这时候看到陈海好端端的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
“海妖在水中潜行匿踪的本事了得,即便是我,也很难察觉到他们的踪迹,”苍遗蹙眉说道,“看来你以后没事,还是要少出曹家堡,那两头海妖对你恨之入骨,绝不会轻易放弃行刺,而燕京城内外,河流密集如网,她们的机会太多……”
陈海预料到赤濡当时从尧山逃走后,会找上门来,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除了加强身边的守护,也没有其他办法彻底消除隐患。
更何况,这时候欲除陈海而后快的人也多了去。
陈海感受到苍遗关心,也是心里一暖,笑着说道:“师兄,你绝想不到那两头海妖找上谁助她们报仇……”
陈海将姚玉瑶今日在学宫的异状,跟苍遗详细说了一下。
苍遗眉头一皱,姚文瑾的身份他是知晓的,但姚玉瑶及姚氏不知道真实情况,此时恨陈海深之入骨,也是一桩麻烦。
“只要拿到参与行刺的证据,就逼姚阀将玉瑶跟她娘亲交出来,送去聚泉岭闭关不见外人,就可以了,”陈海说道,“当年姚阀不敢得罪太孙妃及宁氏,将我交出去,想必这次也不会不交人……”
姚文瑾的身份,还没有到暴露的时机,但要是在之后的冲突,误伤了姚玉瑶,反倒不美了,还不如直接将人扣下来。
姚文瑾早就知道陈海与姚兴并非一人,对姚氏也没有什么感情,如此安排也是纯粹为他考虑,连忙道谢,只是心里还是担心姚氏将来的命运。
“……”陈海哂然一笑,说道,“我在燕州乃无根之人,这些年受舅父陈烈的教导跟恩情,内心深处也将自己视为姚阀子弟,不管燕京将来有多动荡,我会尽量考虑保全姚阀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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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渚湖相比定波湖和赤眉湖来说,面积要少得多,但河流纵横的京畿平原上,梅渚湖四通八达,刺客一旦借水遁逃走,自然是捕捉不到。
文勃源知道今日的刺杀,与陈玄真关系,但屠樵山有没有牵涉进来,他就不清楚了,又或者是凑巧真是另有刺客潜伏梅渚湖欲对陈海不利,屠樵山也是无辜,为了有眼这么好的机会,文勃源怎么可能不借题发挥?
当下,宿卫军数千甲卒将奎狼宫牢牢围住,文勃源借查证之机,将奎狼宫里外翻了一个底朝天,奎狼宫所储备的一些法宝、傀儡战兽、经卷道书以及赏赐弟子的丹药,虽然谈不上极珍,但都宿卫军一律扣留起来,充当物证。
这几年来,受宗阀的钳制,宿卫军虽然粮饷不缺,但兵甲、战械的供应,都被卡住脖子,甚至都拿不出资源,跟天机学宫交换战械。
文勃源明知道陈海手里必然还有多余的血魔傀儡,但也拿不出资源去交换——陈海此时虽然也算是燕然宫一脉的大将,但也不可能白白将数十头血魔傀儡,白送给凤雏大营跟俞宗虎统率的虎啸大营。
至于进贡给帝君以及顶头上司,也就是秘密送三五头表个心意。
这会儿姚玉瑶在昂宿宫,也向祭酒告假,说今天受惊扰甚多,想回家休息几日,再到学宫听从祭酒的指导修行。
昂宿宫本来就是姚氏的势力范围,虽然姚文瑾诈死之后,他们这一支在玉庭城被欺压得够呛,但是在学宫中修行,却也没有受到额外的管束。
姚玉瑶飘身下了神陵山,从城南绕过燕京城,沿着秋野河逆流而上,往玉庭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