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接下来的时间,姜璇被彻底禁足在家中,整日里除了潜心苦修,为即将到来的宗门血炼做最后的准备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去处。
回到东都城之后,除了东都姜氏阀主姜震外,便连吴煦还派人上门送来上好的养伤灵药以表约束子弟不严的歉意。
吴鹏远虽然不是吴煦嫡亲子弟,却因为吴鹏远本身就已踏入道丹境,兼之吴鹏远之子吴明宇又是东都吴氏这一代的希望之星,吴煦还是要为吴鹏远的所作所为承担一些责任。
吴煦送来的这些灵药里,有一枚玄级中品的天心草回丹。
这天心草回丹虽然只是玄阶灵丹,却对冶疗脏腑伤势颇有奇效,可以说只要你五脏六腑不碎,服食下天心草回丹之后也能迅速遏制住伤势恶化。
虽说姜璇在血炼之时,也要备下各种灵药,但姜雨薇还不至于贪昧陈海应得的丹药,将诸多的丹药一并交给陈海。
为奖励陈海忠心护主,姜家专门将后院的柴房清理出来,将陈海安顿进去养伤,不需要再每日跟灵麂挤在兽栏之中。
陈海每日抢夺灵麂的蒲阳草倒是习惯了,此时骤然分开,灵麂自然高兴的跃跳不止。
虽然是柴房,但总归是有独处的空间,不需要时时暴露那头灵麂及姜家奴仆的眼皮底下,而即便姜雨薇再神识过人,但也只能通过气息感应,大概的判断在他屋里的行止,毕竟不比亲眼看到,那陈海即便不用屏蔽法阵,也有一百种方法,令姜雨薇猜不透他在屋里到底在干什么。
储物戒需要不间断的输入真元,才能维持内部的储物空间,因此在燕州,即便是明窍境强者都不习惯使用储物法宝,而在星衡上域,天地间灵气充裕,弟子恢真元要比燕州容易得多,那仅需少量真元就能维持储物空间的储物戒、储物镯,就成为星衡域诸多宗门弟子的标配了。
同样因为需要源源不断的输入少量真元才能维持储物空间的关系,储物法宝的主人一旦身故,储物空间坍塌,内中所藏的物品,就会都暴出来,但当时那明窍境剑修的储物戒,被陈海摘下来就直接吞入腹中,陈海实际是用大量的气血精气替代维持储物空间所需要的真元消耗。
这也是陈海最初几天,伤势看着极奇严重的缘故,而他好不容易熬到姜雨薇、姜父同时出家门,才将那枚储物戒吐出来,片晌之后,就见储物空间坍塌,暴露出那明窍境剑修的一堆私藏。
星衡域的储物法宝,即便炼制更精良、空间符阵更精微玄妙,但同样没有办法完全削重,故而储物戒里除了一柄乌黑巨剑(以陈海此时的体形来看,还是小如匕首)外,主要还是各种已炼成或未炼成的丹药。
一一辩认这些丹药,陈海看得出这剑修虽然距离明窍境中期还有半步距离,却已经开始在收集炼制蕴道天丹的灵药了,这剑修或许压根就没有想过,会是以这种死法,了结修行之道吧?
陈海连件像样的衣衫都没有,只是用一件破烂的兽皮围住下身,也没有什么能藏东西的地方,那些已经炼就的丹药,混装到姜雨薇给他的药瓶里,夹在腰带里,那一大堆体积颇大的药草,他就囫囵吞枣,直接七嚼八嚼咽入腹中。
他此时的魔躯足够强大,也经得住这些低级药草不同药性的强烈冲突,只要能加快内腑伤势的痊愈,他也不管浪不浪费、糟不糟踏了。
那剑修储物戒里,还有《天宵神剑阵解》、《符篆初解》两本秘卷。
两本秘卷所用的帛纸都有些旧色,看得出那剑修携带身边,有时间就会拿出来参悟,空白处还留有剑修用小篆写下的参悟。
天宵神剑阵与陈海所创的裂天戟阵可以说是异曲同工,但经过星衡域前人的不断完善,天宵神剑阵有很多值得陈海借鉴的地方,进一步完善裂天战戟诀与裂天戟阵,可惜龙椎鞭不知道被左耳一起带到什么地方去了,也没有办法炼制魔龙战戟,去演炼更强的裂天战戟诀。
《符篆初解》是一本道符入门,所涉及的初级符篆,不见得比蛇鳞书更全,但这本符篆初解,对诸多初级符篆的讲解,实要比燕州宗门深刻得多,这也可见星衡域哪怕是一家普通的宗阀、宗门,底蕴都可能比燕州的顶级宗门都要深厚。
比如说东都姜氏,在东都山立足也有两千八百年的历史,在燕州就只有贺兰剑宗等极少数宗门能相比并论,然而东都姜氏不要说在星衡域了,即便在万仙山宗门之下,也是无足轻重的存在。
说实话,这段时间,陈海在姜雨薇、姜父等人的眼皮底下,除了假寐养伤外,也没有办法干别的事情,而参悟武道绝学,也绝非仅凭脑海推演就行的,有心想偷师星衡域的玄诀阵法,却也没有门道。
姜雨薇虽然是万仙山的内门弟子,自然修行万仙山不少高深的玄法真诀,但她都不敢将这些玄法真诀私授姜璇,陈海也不指望能从她那里偷学到什么,《天宵神剑阵》、《符篆初解》却是为陈海了解、修行星衡域的玄法真诀,打开了一扇窗户。
有充足的灵药,陈海内腑在空间风暴中所受的重伤,就要比之前快出数倍在愈合着;当然,他浑身上百处剑创,经历大半个月的休养,以魔族强悍的生命力也愈合结疤,长出新的鳞皮,令他看上去越发的狰狞。
在房间中呆了这么久,陈海直觉得浑身的骨头都酸痒无比,自然就在房间中呆不住,早早出来透风。
一出门,正好看到姜璇在那里修炼风雷幻踪步。
这套步法若是陈海练起来,动静之间自然是风雷惊动、气浪排空,可在姜璇脚下,辗转腾挪之间,却多了一些罗袜生尘、翩然若神的轻灵感。
风雷幻踪步有十二种基础步姿,姜璇演练过数遍,静静立在那里,双手虚按,张口间嘘出一道乳白色的气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