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呈山魔骑,以精锐的青鳞魔卒与黑鳞魔狡的组合为主,要是人族兵马在野外,没有足够多、足够强的防御法阵,遭遇大群的精锐魔骑,简直可以说是一场灾难。
黑鳞魔狡作为狡兽的异种,与人族铁甲精骑所装备的黑狡马相比,虽然缺乏些灵性,但更强壮、凶残、嗜血;而精锐的青鳞魔卒,手持铁矛、铁戟,身穿铁甲,也要比通玄境巅峰的人族武修弟子,更强悍。
人族铁甲精骑,常常依赖更精良的玄兵战甲,辅以骑队中的符修、剑修以及防御法阵,才能与相当规模的魔骑打个旗鼓相当。
然而北陵镇第一行营,仅编有一个镇师的轻重甲骑兵,虽然最普通将卒少说都开辟两条灵脉,但真正能称得上灵骑的战骑,仅有七千余匹,甚至能称得上重甲骑精锐的,都不足一半。
倘若以骑兵对骑兵,北陵镇六万精锐这一战都不知道会死上几回。
然而后路被毒血沼泽封堵,面对十一二万魔骑的铁骑,气势汹汹的围杀过来,北陵镇兵第一行营六万余精锐,却没有丝毫的慌乱。
一辆辆重型天机战车往前端聚集;马步兵也快速的下马结阵,手持盾戟,一部分人进入战车列阵的间隙结阵,或在战车阵列之后集结第二、第三道攻击线,四千重甲骑没有动静,仿佛缩在一个令人忽视的角落里,更外围则是六千余轻甲骑,分为两队进行警惕。
两队各五百人规模的剑修营,没有严密的被保护中军阵列之中,他们都至少有辟灵境修为,都掌握御风飞行或驭物御剑的神通,这时候则直接御剑而起,以最快的速度占据两翼前侧的山崖,以便能在魔骑冲入峡口之际,占据制高点。
魔兵不会放任制高点落在这边的手里,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这边密集的布置重膛弩,将七八里宽的峡谷最后封锁得就只剩不到两千步宽的狭窄缺口供魔骑通过。
两侧的山崖将是这一战的关键,玄雷战舰此时已经落在右翼的断岭之上,丝丝雷光正凝聚起,随时准备劈出第一道雷柱。
而在两千步方圆内,玄雷战舰装裁的十二具六膛重装膛,将是一切低级魔兵的噩梦。
而陈海亲自带着一队扈卫,飞往左翼的山岭,与五百人规模的剑修营会合。
只要这两处制高点不被魔兵夺去,陈海就要般度老魔尝尝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后果。
这时候六组近二十米高的箭塔弩台,用精铁构在中军阵列快速的组装出来,而且稳稳的架在四座覆带式辎重车上,可以缓缓的前后移动。
百余剑修、符修,簇拥着三十余架破魔弩,登上箭塔弩台,以便能越过己方的将卒,直接射杀冲到阵前的魔骑。
破魔弩实是超级重膛弩的改版。
星衡域人族兵马里,高端战力的比例要比燕州高过太多,这使得暴炎冲焰符完全没有必要制成暴炎重锋箭,再借助超级重膛弩远距离发射出去。
即便在北陵镇军中,能轻松将暴炎冲焰符御出十数二十里外再引爆的精英战将,也有五百多人,一场会战,数千枚暴炎冲焰符都不够这些精英战将消耗了,超级重膛弩的作用,自然也就没有用武之地。
当然,燕州在过去二十多年来,在重膛弩、超级重膛弩的基础上,针对精锐魔兵的特点,开发出多种天机战弩,郭泓判过来后,带着天营城的匠师,在超级重膛弩基础上改出来的破魔弩,准确的说是一种速射破甲弩。
破魔弩射击速度要比重膛弩慢一大截,但也达到恐怖的一息四发的水平,所射破魔箭长约三尺,螺旋箭簇,相比重膛弩,射程不仅提高到五千步外,穿透力、射速都要高出三四倍,能一箭穿透重型天机战车的正面装甲,令魔将级的存在,都不敢轻易承受一箭。
当然破魔弩成本高昂,放在前阵,在两军接战中消耗太快,北陵镇目前还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消耗;而破魔弩的优势是直射杀敌,放到阵中,则需要临时搭建箭楼弩台。
六组四柱诛魔阵也启动起来,在峡谷上的凝聚十二柄诛魔巨剑,仿佛拥有斩天劈地之威;几次恶战过后残剩下来的十三具血魔尸,也狰狞的站起来,守在各自的傀儡师身旁,这些血魔尸比箭楼弩台都要高出一截。
待陈海他们这边结阵完全,卷起漫天烟尘的魔骑,也已经驰至峡口十数里外,但魔骑没有直接冲上来,而是从后续像潮水般涌来的魔骑中,分出两大股绕到左右两翼的山岭的另一边。
“他们要干什么?”宁婵儿把弄着手里的九阴邪刃,没想到般度老魔千方百计将他们驱赶到这座山峡里,成功的将他们“困”住,十数万精锐魔骑围逼过来,竟然没有直接杀上来,反而分出大股的魔骑,往两翼绕过去。
魔兵并没有将故弄玄虚太久,很快就给出答案,就见两大股魔骑,也没有直接绕到峡谷的另一侧出口从南北两头夹击北陵镇兵,而是差不多都往北驰行了三四十里,就往山岭中段深处骑来。
那一樽樽狰狞凶恶的魔侯,掣出巨大的战兵,朝那一座七八百米高的石岭猛劈怒斩,看着崖石崩裂、大地震颤,陈海眉头紧皱,陈海他这时候知道魔兵意图是什么了。
也不知道是这里暴露在外的岩层风化得太厉害,还是魔族事前动过手脚,峡谷两侧的山岭岩层,要比他们看上去的脆弱得多。
一樽魔侯级熊魔,双臂也就十数万斤的气力,重锤砸击下,竟然令一座四百多米高、像竹笋般的石峰震颤起来,无数的砂石尘埃崩落飞扬,看情形可能都禁不住这头熊魔再砸十七八下。
就跟当年董良三剑劈开铁壁山一般,魔兵显然也是想开山裂石,直接在两侧的山岭之间,开辟出杀入峡谷的新通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