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雍京那边不可能轻易就听信姬江野的传信。
暴帝秦世民更不可能承认自己修炼血炼魔功,甚至将这些传言斥责为西北域妄图自立以荧惑人心、彻头彻尾的谎言,将七宗都斥为流阳宫的残孽,不顾魔劫汹汹就想着自相残杀。
而只要鸠山河、姬嘉年没有被雍京城内的人族势力干脆利落的铲除,魔族可能会拖延到等时机更充分之后,再一举拿下雍京——那样的话,西北域就还能多争取一些时间休养生息、蓄积兵力。
更为重要的,陈海要等魔族故意放一部分雍京残余势力往南突围,去跟烈王秦冉会合——只要最后能成功清除魔奸,这也将是相当可观的御魔战力。
很显然,陈海现在就拿都天魔印去找烈王秦冉证明这一切,只会促使魔族下定决心,不顾一切的先歼灭雍京里的一切人族力量再说,绝不可能故意放一部分残余势力,随鸠山河、姬嘉年“成功突围”南下跟烈王秦冉会合的。
陈海潜伏距离雍京城一两万里,其实也是在等雍京城破的那一刻再正式南下。
任何一件事,最重要的永远是时机!
只要雍京城一天不破,陈海也就要耐着性子潜伏下去,不能轻易妄动。
在徐乐残城外,陈海观察了好几天,都没有什么异常,这时候就直接像炮弹似的纵下山崖,往徐乐残城走去。
因为徐乐残城里的魔物,也都来自不同的魔族部族,甚至还有不少刚刚滋生灵智、刚刚从杂魔中脱颖而出的魔卒,来源极其混杂,谁也不会注意多一头青鳞魔走进来。
何况人族是绝没法徒手走进这绝阴煞地的,而倘若是祭用法宝抵挡的话,那简直比头顶上悬挂一只灯笼还要显眼。
陈海走进徐乐城里,走进一座还算完好的大宅,与一头骸魔凛冽对视了一会,以赫赫“魔威”,迫使这头骸魔将这座大宅让出来。
陈海走到大宅后院,看到院中一口石井里纯黑煞气在里面翻腾,果然这里就直接有地煞被接引出来。
陈海直接跳入石井之中,然后搞出一些小动静,将石井弄塌,将自己活埋在里面。
陈海不愁雍京被破时,他会错过消息。
这样的绝阴煞地,魔族在中州也就搞了二三百处养魔,而且养的是魔兵主力里最精锐的中坚战力——而魔族里的魔侯、魔君级魔族强者,闲下来时则是在凤雍山附近的几处万魔枯骨大阵之中潜修,这些地方,陈海还不敢随便潜进去。
魔族一旦攻破雍京,必然从这些绝阴煞地将魔校、魔将等中坚战力全部召集起来,或分兵南下追击逃兵,顺势灭掉南路军及南黎柱国将军府的兵马,或分兵北进,与玄阴谷魔兵夹击西北域。
陈海完全浸入浓烈如黑泉的地煞之中,确保气息不会外泄,才从储物戒里取出都天魔印。
“好强的地煞!”藏身都天魔印之内的计都元胎,传念大叫道。
陈海虽然能毫无破绽的化变青鳞魔身,但八臂魔神秘相破碎后,他的神魂气息就很难在魔侯、魔君级魔族强者面前掩饰,虽然计都魔性已经被炼除,但他的胎体还是三眼魔胎、魔种,必要时除了能帮陈海照看后路外,还能帮陈海掩藏气息。
“废话少说——你说被太虚龙魂鼎炼除魔性时,记忆残缺太多,对接引地煞这法只记得零碎,现在我带你进入地煞石井之中,你总归能多想出些东西来吧?”陈海传念说道。
不仅仅都天魔印,计都祭炼的血河魔幡,不能汲取血肉精华及生魂力量,那也唯有接引地煞罡元才能真正的发挥出应有的威能来。
计都可以说是魔族之中罕见的炼器高手。
计都他在三四千年前就已经踏入天魔第二境,之后修为没有再精进一步,而是用了三四千年的时间炼制成九杆血河魔幡,皆是他的本命魂宝。
计都凭借九杆血河魔幡,可是在符思远剑下也有一战之力的强悍魔君,现在只能将九杆血河魔幡当成普通的邪兵祭用,整天被宁婵儿欺负得抬不起头来。
“主公你不是不修邪法吗?”计都嘀咕道。
“道有正邪、心有正邪,但法无正邪。何况地煞罡元,与其他的九煞罡元,皆存于天地之间,皆是天地之间生存,引地煞施法,与引其他罡煞施法,并无本质的区别,又怎么可能是邪法?”陈海不跟计都胡搅蛮缠,让他尝试驾驭地煞,将残缺之法补全。
因为计都有修炼过此法的基础,就算被炼除魔性,但也有一些记忆碎片在。兼之计都的悟性之强,不会比他差多少,由计都补全残缺之法,绝对要比他自行参悟接引地煞的法门,要容易多得多……
计都一脸苦瓜相。
他从都天魔印里出来,三眼魔胎直接暴露在像海浪汹涌的地煞罡元之中,绝对要比此时的陈海凶险百倍、千倍。
反复叮嘱陈海数遍替他当好护法,计都才尝试去引导身周的地煞罡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