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堪看来这一次拜会刘玄甚至比“一役”更为惊险艰辛,他自己感觉在刘玄面前自己就像什么都没穿一般,整个脑袋都被对方洞穿,有一种想要跪伏的冲动,而反观江烽似乎完全没有受刘玄全身上下洋溢出来的压力影响,依然有条不紊的和对方交涉,甚至在不经意间就拿到了意料之外的援助,而那千余老军过境南阳一事似乎无足挂齿,小得不值一提一般。
或许这家伙就是天生的领袖,自己就欠缺这种与生俱来的风范,可这家伙还是庶族出身啊,要说比自己还有不如,这也让杨堪很是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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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说南阳一行还真有点儿意外之喜的感觉。
刘玄的这般大方当然也不是无因之果,自己点穿南阳欲取安州怕是也让刘玄心神不宁了好一阵,而后自己又为其提出了声东击西之策,既取悦了大梁,交好了固始,又能麻痹杜家和安州方面,可谓一箭三雕,这大概才是刘玄这么大方的主因。
当然这点儿钱粮对富庶的南阳来说也的确不算什么,江烽甚至觉得也许刘玄就是在琢磨着既然固始能存活下来,现在先叙一番交情也不是坏事,没准儿日后南阳和杜氏交恶,固始能不能发挥作用也说不定呢。
杨堪留下了两人与南阳方面接洽之后到方城去接丁满和郭泰一行人率老军入南阳,顺带也把沿线的补给办理了,这样可以极大的加快一行人的南下速度,走方城,过泌州,再到桐柏,进入申州,这一线获得了南阳的许可,那就可以不受约束的赶路,要到光州境内才需要隐藏行迹沿着大别山北麓潜行。
不过到那一段路时,大别山三关上江烽也早就安排了人提前走了一天,要固始方面尽早联系独家,以便于从白沙关、穆陵关和阴山关获得补给。
从隋州离开到申州这一段路,江烽感觉杨堪情绪明显有些变化。
他也大略知晓杨堪的感受,在面临一个天境中阶强者的威压下,无论是杨堪还是自己其实都毫无反抗之力,刘玄一人要格杀自己二人也不过就是二三十合之数,自己二人甚至根本就没有逃掉的可能。
当然江烽身上也带有几枚邓龟年赠予自己的护身术法道具,但是江烽也不认为这几样玩意儿就能帮自己逃得生天,或许能帮助自己延缓一下被斩杀的进度罢了。
从隋州州治隋县到申州的道路不好走,因为需要翻越桐柏山区,所以江烽一行选择了从隋县到应山,再从应山走礼山关入申州,或者就直接从礼山关北出,沿着桐柏山——大别山北麓这一线直抵殷城。
从随州到安州的应山这一线走来,江烽也未曾感觉到局势的紧张,看样子南阳方面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安州方面还没有觉察到这一点,大概这也和南阳刚取了申州,而安州也觉得可以有鄂州作为依靠有很大关系。
想到这里江烽也有些为鄂州惋惜,安州和沔州原本是鄂州最好的战略屏障,只可惜这十多年来鄂州杜家竟然囿于形势,一直无所作为,眼睁睁看着大好局面失去,安州一旦落入南阳手中,江烽可以断言鄂州杜家便再无宁日,沔州乃至黄州、鄂州都将面临来自西面的极大压力,日后鄂黄的好日子恐怕就真的到头了。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就像当初光州许氏谋申州一样,江烽不认为这种想法就错了,只是许氏忽略了自身实力以及选择了不合适的结盟对象,最终才酿成祸端。
四骑通过礼山关时,还是引起了守关兵士的注意力,不过鉴于四人是出关前往申州地界,所以守关士兵也只是关注了一下,并未留难四人。
当然四人表现出来的剽悍气息也让守关士兵有点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感觉,这让江烽对安州军的观感更差。
作为守关者,无论进还是出,只要觉得可疑,就要扣留下来盘查,至于说被盘查对象是否强大,能不能扣留下来那是另外一回事,你连扣留对方的勇气都没有,那你守关的意义何在?
这样的军队要和南阳军对抗,江烽甚至已经预感到也许安州的沦陷要比想象的更快,甚至可能快到让鄂州方面无法做出反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