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烽何尝不想扩张地盘。
有地盘才有人口,有人口才谈得上扩张军事实力。
现在看起来淮右已经有五军步军,加上牙军和骑军,已经两军水军,淮右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创纪录的两万人。
虽然说两军水军在陆地上恐怕难以派上用场,尤其是经历了寿州这一轮纳入淮右的事件之后,由原来的寿州水军整编而来的淮右水军其实本质上并无太大变化,反倒是因为江烽接管导致的混乱战斗力退步了不少不说,而且在可靠度上也无法保障,所以江烽也暂时没有考虑过这两军水军能够迅速成为自己麾下的一支臂助。
五军步军加牙军和骑军,这看起来也不少,但是除了第一军算得上是一支真正合格的强军外,牙军和骑军差强人意,至于第二军、第三军和第四军的战斗力,到现在都没有经历真正的考验和洗礼。
而第五军就更不用说了,刚刚组建,还远谈不上战斗力。
这样一支军队如果要冒然加入吴地内乱中去分一勺羹,江烽很有些偷鸡不成蚀把米,吴军中无论是徐知诰的嫡系军队还是亲附于杨溥的吴军,都是当年杨行密时代打下的底子,这是一支与朱梁和淮北都交过锋的军队,哪怕这么几十年来未经太大的战事,但是也绝不可小觑,加上吴地素以术法一道的昌盛称雄,可以想象得到术法一脉在吴军中的运用肯定要远胜于中原其它藩阀,甚至连南阳恐怕要逊色不少。
江烽很清楚一支军队的强弱在于能否打硬仗苦战,打顺风仗谁都会,但是要能在不利局面和逆境下拼下来,这才是一支合格军队的真正表现,而现在他不认为淮右军具备了这个实力,顶多也就是少部分有了这个战力,而绝大部分还都是未知数,甚至江烽就认为以现在这些军队的战力,冒然掺和进去,收获的只会是失手和尴尬。
“七郎,你觉得现在是好时机么?眼大肚皮小,咱们卷进去,以我们现在的力量,也许是祸非福啊。”江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的确是一个让人纠结的选择项。
“主公,我明白你的担心,要说我们淮右军的数量如果要比起蔡州、南阳、淮北甚至鄂黄这些邻居来说,还有不足,但是我知道您更担心的是这些军队的成色不足,除了第一军,其他几军都没有经历像样的苦战恶战洗礼,你担心陷进去反而脱不了身,但是您没有想过,要说我们有两万军力,说多不多,但说少也不少了,这样一支军队如果你不通过战争让其成长成熟起来,那不是永远无法让人放心?”
杨堪这番话也是说到了点子上,也让江烽有些意动。
没错,战争才是一支军队成长的最好手段,不经历几场苦战恶战血战,一支军队的成色怎么来得到检验?而没有这些苦战血战恶战,一支军队光靠训练是永远无法真正成熟起来的。
“七郎,你这番话的确有些道理,不过你也看到了,蔡州和南阳恐怕都有些坐不住了,我们淮右的成长让他们如坐针毡,刺杀的手段也许暂时不会有了,但是我担心他们也许会从其他方面耍手脚,甚至可能会带来一场战争,你觉得我们这个时候还是插足吴地的时机么?两面受敌的话我们恐怕就真的要遭遇麻烦了。”
江烽的话让杨堪也沉吟不语。
蔡州和南阳始终是大敌,化敌为友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那么一旦卷入吴地不能脱身,那么南阳和蔡州闻到味道,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对淮右发起一战的。
而且,以现在淮右军的战力来说,已然存在这许多短板,防御作战也许尚能一搏,但是如果两线作战,能撑得起么?
“主公,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始终觉得,淮右军要想快速成长起来,还是需要不断的战争磨砺。”良久,杨堪才沉声道:“我们在固始对蔡州军防御那一战,我觉得对我们淮右军的成长帮助极大,寿州这一战来得太容易,反而没有多少锻炼。”
江烽听得很认真,杨堪应当是在淮右军中见识最广,经历最多的武将,经验甚至比自己都更丰富,对于杨堪的意见,江烽一直很看重。
“可在固始防御战之后,我们又陆续组建了二、三、四、五军,牙军和骑军也是如此,这些军队都没有经历过战事洗礼。我觉得南阳和蔡州军未来会是我们的大敌,如果我们淮右军不能迅速成长起来,恐怕难以抵挡得住重整旗鼓的南阳军和蔡州军,而对吴地的作战,应该是我们这支军队最好的磨刀石,哪怕我们无法拿下一州之地,也应当通过这一战来练兵,更不用说吴地富庶,即便一时间打不下地盘,也能有些收获才对。”
江烽听出了杨堪话里的其他一些意思。
杨堪大概是要准备以以战养战的方式来打磨淮右军,根据情况来主动出击,无论是加入到支持徐知诰还是杨溥的一边,都可以让淮右不至于师出无名的掺和到吴地战事中去,甚至亦可以此来向两边索要报酬。
当下淮右军两万兵力已经让淮右财政处于极度紧绷状态了,如果没有卡里姆和纳辛这帮波斯胡商在资金上的支持,淮右的财政已经崩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