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失败?”袁怀河没有太多的感慨,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数十个大好儿郎就此消失,但是也算是为一军的骑军保留了下来。
“尚云溪的河朔军很谨慎,步军一过河就结阵,而前期过河的术法器械与徐州水军也迅速组成了防御体系,我们预设的埋伏只是起到了干扰作用,没有达到预期目的。”前来禀报的袁文楠轻声道。
“徐州军慢得起啊。”袁怀河目光里多了几分怅惘,是啊,以不变应万变,凭借着实力平推,根本不需要抢时间,也不需要行险一搏,这就是现在徐州军的做法,而面对这样的敌人,蔡州军又当如何?
袁文楠不好回到这个问题,龙雀尾的袭击也是万不得已,原本准备突袭的骑兵不敢动用,两个军的河朔骑军虎视眈眈,就等你入彀,斟酌再三,家主还是没有同意骑兵的突袭行动。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敌军渡过汴水,以猛虎下山的姿态压过来,如果不做一点努力,也说不过去,所以才会有这样一场以卵击石的袭击。
结果并不出所料,如果战争都能以这样的手段来改变结果,恐怕这样就不叫战争了。
“那家主……”袁文楠试探性的问道。
“让骑军向后撤退,保持压力,但是不要发起进攻,牵制徐州军。”袁怀河的目光慢慢变得沉静下来,“战争的胜负归根结底还是要用宋城的得失来证明,那就让我们好好在宋城攻防上来印证一下各自的本事吧。”
“是,家主。”袁文楠明白了家主的意图,“城防体系还在进行加固和改造,现在已经把能用起来的力量都用上来了,……”
“不必保留什么了,该用的术法物资全数用上了,术法陷阱尽可能的用层叠连环的方式来布设,徐州军一旦出手,肯定是连续不断的,不会给我们多少喘息机会,他们有兵力优势,肯定要用足,术法器具尽可能采用双重布设,城墙上一重,在城墙下一重,一旦敌人的天位高手突破,我们不能及时遏制,那就要用这些器具来封锁压制。”
丢开了一切幻想的袁怀河思路反而变得越发冷静清晰,有条不紊的做着安排,“不够的物资,勒令城中士绅必须限期献出,否则杀无赦,无条件可讲。”
“是。”心中略微一沉,袁文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意味着家主也有些不看好能守住宋城了,否则不会用这种铁血手段来收缴物资了。
“把他们的私兵全数集中起来,另外把他们的妻儿老小也集中起来。”袁怀河斟酌了一下才下达这道命令:“只要徐州军一开始攻城,让他们率先出城发起冲击,顶过一轮者,可活,不遵令者,灭其家!”
袁文楠全身发冷,好一阵才回过味来,低下头道:“是。”
“文楠,这就是战争,容不得我们有半丝怜悯之心。”袁怀河似乎知晓自己这个侄儿内心的波动,转过头来,“战争,就是你死我活,就是要动员一切可动员力量来实现毁灭对方的目的,明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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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上河朔军了?”江烽骑马平缓的行进在萧县前往砀山的路上。
夜鹰否决了江烽意图乘船的想法,实际上江烽也觉得乘船不妥,既然是要率军亲征,那么自然走陆路,先感受一下气息。
四个军的牙军也是一万人,全部是步军,步行而来,的确在时间上要慢了一些。
不过江烽并不在意,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和曹州决一雌雄了,那就没有必要再患得患失。
哪怕现在沙陀人要从南阳撤军与蔡州联手和徐州一战,江烽也一样要打下去。
当然,沙陀人已经开始在汝州与南阳军开始先期的碰撞了,据说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
南阳军并没有像蔡州军想象的那样占领了方城,就能让汝州的南阳军惊慌失措,阵脚大乱,虽然士气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但是刘同还是成功的稳住了阵脚。
而沙陀人也还没有进入状态,在展开进攻的时候还显得有些配合不太默契,从细作传回来的消息,沙陀人内部也如同猜测的那样有些龃龉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