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在它的黑壳表面就冷凝出一颗颗水珠,那些水珠逐渐变大,汇聚成一股细流沿着黑甲虫壳体上独有的一道沟痕淌下,正好落入黑甲虫张开等待多时的口中。
“嗡!”
饱饮后的黑甲虫猛的打开黑壳,展开双翅,残存在它壳体上的水滴溅扬而起,形成一蓬水雾,黑甲虫就那么平平的从仙人掌顶端滑翔出去。它一路盘旋飞行,顺着通往哈图拉村的沙道,一直飞到一盏散逸油香的马灯旁,围绕昏黄的灯光飞动多时,猛的一头扎进其下已经烧得滚热的灯油中。
黑甲虫拼命的挣扎,将沙蛇一般卷曲昂挺的灯芯绳不断搅动,眼看马灯就要熄灭。
“蠢虫子!”义云厌恶的喝骂着,用一根铜钩将黑甲虫从灯油碗中挑出来。
漫天星辰璀璨,现在正是大树酒馆每天最热闹的时候。
流浪武士、邋遢醉鬼、**......各种各样的人喧闹,当然,必不可少,最吸引义云的还是游吟诗人在这些人声鼎沸中的吟唱,那些神与英雄的传奇,那些远征队在汪洋大海中的奇幻经历,还有关于原大陆的富饶......
坐在温暖的壁炉前,喝着麦芽酒,听着鲁特琴悠扬乐声里的娓娓吟唱,是义云这个十四岁哈里兰少年心中自认为最惬意的生活,当然,在酒馆那些粗口荤段子渲染下,还得加上一条:时不时将那些经过身边的美艳**,拖坐到身前,往她们雪白双峰形成的深深沟壑中塞入一把铜币,接着大力的揉捏几下,最后再狠狠的往她们高翘的美臀上扇一巴掌。
不过作为酒馆的小杂役,这些事情,都只能想想,他现在只能狗一般的喘息着,搬着厚重的木梯,来往于大树酒馆前的八盏马灯下,将那些该死的黑甲虫不断的挑出来,要是一盏马灯熄灭,身后喧闹的酒馆里就必然会响起老板葛瑞迪的喝骂,然后是每次结算薪水时,一枚枚被扣掉的铜币。
大树酒馆,位于通往哈图拉村的沙道一侧,由一整棵巨大的波巴布树琢空而成,老板葛瑞迪的祖父本身是一个木匠,他花费大半生的时间,将这样一株巨树,像蛀柴龟一般啄空成了一栋五层建筑,再经过葛瑞迪父亲一辈子的经营,传到葛瑞迪这个吝啬老板手中时,已经是彩虹荒野上很有名的一间廉价酒馆。
波巴布树是彩虹荒野仅有的高大树木,生长极为缓慢,树质的可塑性极高,经过数次背井离乡的哈里兰人,到这里后,第一时间就发掘出这种乔木的最佳用途:琢空后制成树屋。
由于波巴布树制作树屋的代价相对低廉,在彩虹荒野,普通人几乎都住在类似的树屋内,这也是一些富庶的上层人将生活在彩虹荒野的哈里兰人称为“树蛀虫”的原因。
好不容易将八盏马灯中的黑甲虫都挑出来,义云一身臭汗的靠着木梯喘息,耳边这时就听到大树酒馆一片闹哄哄声音里的悠长吟唱:
森林白雪皑皑,冥界之门黑雾弥漫。
在这陆上唯一连接西大陆和原大陆的关隘。
手执龙晶的冥界守卫军,心怀对诺伊女神的崇敬,岁岁年年守望。
原大陆冰封消融,邪恶之物纷沓而至。
一切又将毁灭。
无论哈里兰人、兽灵;无论诺亚人、精灵;无论......各个种族都面临绝望厄运。
浴血军浑身腐臭,红龙烈焰焚尽四方。
祈求祷告、哀呼哭叫,众神不现。
大地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