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眉看看一堆物什,十分同情满面无辜的阿木。
这孩子真可怜。全身上下,别说银子,就连一个铜板也没有。他师父还真狠那。让这么个不谙世事的美人赤手空拳历练人世。他是想让这孩子夹棍子讨饭,还是想让他去做小倌啊?
嗯,以后得对这孩子好点儿。可怜见的。再说,自己要他有大用处。算盘再精也不能对这么个人太苛刻了。那,太没人性了。
鬼眉一脸同情地示意阿木收起他的家当,然后开拔。想想,动手抽出他的蒙面巾给他遮上。这张脸可比她的两团墨汁更惹事儿。
听说有美人在街头被围观而死的。肯定是被挤死的。要不就是被砸死的。
眼前这位可不止掷果盈车的资本。
虽然凭阿木的身手不会被“看”死。她可不想惹上一群大姑娘小媳妇跟在屁股后头撵。
事实证明,鬼眉姑娘白操心了。
阿木背着鬼眉就没好好走路。鬼眉给指个方向,他就两点之间取直线。郊外便是在草上、林梢轻掠,进城都没走城门,直接翻转腾挪飞过去,差点儿将背上的人摔下去。
鬼眉告诉他,可以用走的。
可是进了城,他依然一路飞檐走壁。阿木嫌街上人多,不自在。
晌午饭的功夫,在鬼眉灯塔的指引下,阿木飞船到了一处院落外。这回鬼眉倒不再要求他好好走“正道”了。在围墙外朝院子里一处小楼遥遥一指,示意阿木穿花掠树直接奔二楼。
阿木背着鬼眉刚刚掠到窗下,里头便有个不足双十年华的姑娘探出头来,惊喜道:“回来啦!”
窗外的两人吓了一跳。不是鬼眉反应快,及时发出指令,阿木铁定先撒手摔了她,接着就再揍得那姑娘莫名其妙。
扶着鬼眉在榻上躺下,那姑娘朝阿木一揖:“谢谢大侠相救!”
阿木不懂,呆站着。
鬼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那姑娘英姿飒爽地谢完阿木,立刻转了一副春风化雨的姿态,朝榻上的人柔声问道:“这几日又上哪儿鬼混去了?弄成这般模样。究竟伤哪儿啦?谁干的?”
鬼眉还没来得及回答,阿木美人脸不红心不跳地平静吐了一字:“我。”
那姑娘反应奇快,先前还恭恭敬敬地谢谢人家,待阿木这一字声落,她立时翻脸,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眼见就要朝阿木动手。对于伤害鬼眉的人和事儿,她一向没法冷静。
“停!”鬼眉捂着胸口,皱着眉赶紧喝止,“误会。”
真不让人省心!刚躺下。
一个木头对上一个爆竹,慢一步就得出大事儿。木头不懂解释,爆竹没耐心询问,二话不说便是动手。就阿木那身手,三两下就得拆了她的小楼,打趴了爆竹。然后倔强又护短的爆竹便会兴师动众,引来所有人对这木头围杀堵截。再然后,脚趾甲都想得到,血流成河,死伤遍地,阿木大人无辜地看着鬼眉抱头哀嚎。
“柳烟。”鬼眉朝那犹自还在炸毛的姑娘低唤一声,一时心里有些纳闷,暗忖这么个人怎么就偏起了这么个柔情似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