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狴野看看两人的眉毛,了然,朝阿木抱了抱拳:“阿木少侠!司马狴野有礼。”
鬼眉再次低声问道:“你不曾赶回去?”
司马狴野道:“我如今人在瀚宇的确鞭长莫及,赶回去只怕也晚了。一切事情,飞鸽传书于军中可信之人,再以铃儿水土不服为由,派人带了我的亲笔密函以护送她回去作题,不分昼夜抄小路赶回,双管齐下,应该还能力挽狂澜。况且,父皇虽是一时被人巧言辞令蒙蔽了视听,也不至昏聩无觉。那人既然一心戒备算计于我,我留下倒能装作毫不知情,加以掩饰。事情尽在掌握中,我能不能亲临,差别不大。况且,人既在此,瀚宇这边也不能失礼,这十天八天的耽搁,我完礼后即刻启程,快马加鞭也能追上。”
鬼眉掏掏耳朵。就算是熟人,这九殿下也太缺乏戒心了,说出这么些要紧的话来。不知他对自己是哪里来的这般信任。
只怕他再说出细处,漏给什么隔墙之耳,鬼眉看看阿木朝他道:“九殿下......”
“早说过让姑娘不必生份,那日才定的知交之言。”司马狴野笑嗔道。
鬼眉立刻从善如流:“狴野,那个,我们想去看看皇帝的冠礼,你能不能想法子带我们去开开眼界?”
司马狴野不作他想,爽朗笑道:“小事一桩!你们后日早上卯时之前到驿馆来寻我,我让你们替下两个使者便可。”又问道,“就你二人吧?多了我可不好办。”
“就两个,就两个。”
“那就没问题了。相请不如偶遇,两位不如和我一处用了饭再回去?”
“哦,狴野不必太客气了。我们还要赶着去买些东西,就不叨扰了。”
“行!那,后日早上我就在驿馆恭候二位了。告辞!”
鬼眉看看那飞扬上马,飒爽而去的身影,心里不知如何评价。说这人傻吧,破敌救主的几样事,安排倒也在点子上。说他不傻吧,这心性未免太过纯善了些。他就不怕自己借着混进他的使者团去行刺?
又闲逛了一小段,已是日月交替,鬼眉和阿木捧着几样零食袋子往回走。
刚到赵宅门前,还没跨完两级台阶,便见一个花白须发,两颊潮红的老者,一边朝外疾步而出,一边朝内怒声喝斥道:“我不管你小子心里有什么意见,冠礼之前必须给我回去!既然姓着祖宗的姓,流着祖宗的血,我便是绑也要将你绑到祖宗跟前去行礼!”
跨出门来,正巧和台阶上的两人狭路相逢,那老者不问青红皂白地朝鬼眉和阿木吼道:“我再给你们一年半的时间胡闹,日子一到,若还油盐不进,休怪老夫不客气!”说完,怒气冲冲地冷哼着踏上马车扬长而去。
鬼眉和阿木互相看看,莫名其妙。
两人一头雾水地跨进大门,瞧见阿奇还在照壁墙前,似乎刚刚送客还未及离开。鬼眉便猜想,方才出门的那老者可能是同他有些瓜葛的。
“阿奇,刚才那人是谁?”
阿奇听见鬼眉的声音止步转身,满脸不愉地回道:“老太爷。”
“好凶。”阿木握了握手中的纸袋,摇摇头。鬼眉说,对方若有恶意可先出言警告,仍存不敬则可动手。刚才那老头是跑得快,他还没来得及警告。否则,他若再朝他们吼两声,他就让他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