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朝后,事情不多,又兼碳例还不曾到日子发放,感觉中书省廨署里有些冷得慌,便对下交代了一番提早回了家。进了府,对于夫人的笑脸相迎也只淡淡应了一声,然后问道:“婉儿这几日可曾出去?”
“婉儿这几日都挺老实的,只在她院儿里呆着,哪里也没去。”裴夫人素知丈夫碍于官威,人前多是不苟言笑,却见今日格外清冷几分,便有些不除疑,“老爷,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我先去处理一些文书,晚上再同你说。”裴云载却不作答,只敷衍了一句便径自去了书房。
裴夫人见他含糊其辞地不曾正面应答,瞧着果然像有事的,心内不免有些忐忑起来。想起他方才问了女儿一句,一时便以为是裴小婉又瞒着家里,偷溜出去捅了篓子、闯了祸,转身就往内宅绣楼而去。到了裴小婉的院儿里,却见她的丫头看到自己便慌慌张张地转身往楼上跑,立时越发疑心,脸色不由沉了下来。
“跑什么跑,都给我站住!这院儿里越发没有规矩了!本是见你们几个模样体面,行事稳妥,这才叫你们过来伺候小姐的。现在瞧着,倒是越活越回去了!没的婉儿之前的荒唐,大约都是叫你们给挑唆的!”
那几个丫头被这一通喝骂吓得跪了一地,连呼冤枉,齐齐告饶。
裴小婉此时已闻讯下楼迎上前来,对裴夫人撒娇道:“娘,这是怎么啦?”
裴夫人拉着脸道:“你这几日,是不是又背着我和你爹出去惹事了?”
裴小婉撅嘴跺脚道:“娘!您这不是冤枉人嘛!”
“没有?”
“没有!”
“真没有?”
“娘!您再冤枉我,我可要生气啦!”
裴夫人指着那几个丫头道:“那,为何她们一见了我来,便慌慌张张地满地乱跑?”
“夫人威仪难犯,她们这还不是叫您给吓的!”裴小婉黏上裴夫人撒娇笑道,“是我吩咐说,有人来了便赶紧通报我。突然见到夫人大驾前来,她们能不慌么!”
“哼!做什么猫腻要躲着人,还特意地防着我?定是又不老实了!”裴夫人斜睨了女儿一眼,却因她直言不讳,疑心消去一半,脸色缓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