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下不是要姑娘拦着凤卿什么,而是想你去劝他做些该做的。”
“什么是他该做的?”丹影越发不解,又问道,“你同他交情匪浅,又对我并不怎么信任,为何反而辗转要我去同他说?”
“哎呀,这话问的好哇!”池固伦叹了一下,“吃醋拈酸”地戏谑道,“因为——此刻他重色轻友、见色忘义,恐怕,唯你的话才听得进去。”
丹影面色一囧,轻斥道:“有事说事!你必是在他跟前吃了灰,这会儿来拿我打趣。他既不肯听你的,想必也不是什么一定该做的。未免你嫌我不近人情,且先听听再说。你到底想要我劝他去做什么?”
池固伦收了嬉笑,换了一身正色,端起酒杯来凝眉犹豫半天,然后放下酒杯,看着丹影的眼睛,神色严肃地从口中低语吐出两个字。
丹影听了那两个字,目瞪口呆。
池固伦面色整肃地吐出二字,惊得丹影怔然当场。生恐自己一时耳背听岔了,难以置信地再问了一遍:“我好像听得不真,你能不能再重说一遍,究竟要我劝凤卿做什么?”
“姑娘并未听错,我方才所说的是——”池固伦语态不变,又一次简明扼要地吐出那两个字,“争储!”
当池固伦吐出“争储”二字,丹影差点儿一口将筷子咬断,转头朝门口打量了几眼,庆幸未见异状,回头揉着腮帮子朝他低呼道:“你有病啊,开这种玩笑!”
池固伦依旧满面正色,嗤了一声,带着些许讥诮一本正经道:“我为何要开玩笑?眼下的一切,姑娘这样聪明的人难道还未有所觉?争与不争,已经不是愿不愿意的事了。我与凤卿自幼一同学文习武,一处玩耍笑闹,岂非不知他的性情?但是,形势不由人。”
丹影蹙眉道:“争与不争,储君定为何人并不由他说了算,何苦要他违逆自己的意愿去挑起事端,反惹皇上心生忌讳?如今尚不曾有什么,已经招来了一场麻烦,倘若再惹得皇上生疑,岂不是腹背受敌?”
“我也不是要他立刻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只想劝他别去主动放弃。皇上若是对他心生忌讳,他又如何能够顺顺当当免去这场牢狱之灾?他若不在皇上的考量之列,又岂会惹来嫉恨,摊上这场官司?皇上或许正因觉得他并无不该有的企图,才会信赖他。但是,倘若一味这样推让,皇上难免会对于一个丝毫野心不存、不求长进的人失望。更甚,若是叫皇上察觉他有意同人交易,将皇上给予的机会拱手让人,将皇上有心栽培的好意视如敝履,又怎知不会触怒龙颜,反惹下祸事?到时候,不用别人如何,他自己先就将自己送上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