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瀚文深以为然,点点头表示认同。
鬼眉见郑翘楚依旧眉头不展,劝慰道:“郑伯伯实在不必多虑。鬼眉同人相交虽也不离‘利’字,但那只是表象,骨子里,鬼眉识得人心,也肯交心于人,故而这以诚相待的‘利益往来’,绝非那些只看利益,忘却人心之辈可以相提并论。那唯有银两标价的来往,不过只是一场交易,即便那人甘愿以命相求,若我出了更高的价,那人最终会为谁卖命?
可我身边的人却不同。我救人命,活人命,也肯于为人送命,更叫大家惜命。相对而言,大家对我也是不仅以诚相待,更是以命相待。银钱之事,不过是彼此共同求生的手段,为着活命时的附带之物。说一句‘要死大家一起死’固然叫人感动,然而,‘要活大家一起活’却才是众人所求,亦是需要用心维系的不易之事。我的人,既晓得惜命,也舍不得我送死,为了彼此都能好好活着,岂有不肯用心之理?既用了心思,存着谨慎,岂会轻易被人算计?输赢早已定下,争斗不过是个过程,何足畏惧?
再者,鬼眉原就非是软善之辈,真有攸关性命之事,绝不手软!有些话本不当在此处脱口,但,郑伯伯既非真正的佛门中人,大约直说也无妨。鬼眉的手,并不干净。虽是许久不曾沾染人命,方才上来之前却还是送了一个归西。原因无他,实在是觉得非杀不可。
我这人有个毛病,巧取豪夺来的,未必能够真正上心。但,越是别人心甘情愿给的,我却倍加珍惜。身边之人肯于以命相待,我感激于心,岂有让人无端送死之理?
那人不同我正面交手,不出言驳斥,却想偷袭之下毁那万言长卷,岂非池厚德的忠犬之流?易时易地,我或者并不一定要他的命。但是今时今日,我却断不能容他!官职在身,放虎归山后,即日便要带人来取我兄弟姐妹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