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固伦闻言叹气:“我的话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你的意思。但是,生离与死别,总是个中有差的。我想,若是让她尽知事情首尾,她是宁愿我仍是原来的我,哪怕此生不能再见,只要我活着便好。既这样,我若安然无恙的回来,自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便让她以为我还活着,就在这世上的某个地方,抬头和她看着同一片天,看着从她那儿飘来的一朵云彩。”
“你不是她!”
“你也不是她。”
池固伦无语。沉默半天后才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在等人。”
“等人?等谁?”
池凤卿勾起一抹泛着寒意的笑:“等我那些‘兄弟’!”随即又软下眸光,问池固伦道,“你对我当真没有一丝埋怨么?”
“埋怨你什么?”池固伦摆摆手,叹道,“我是该庆幸!如若不然,当初受那丫头挟制时,我已经对不起十一殿下了。莫不是,还真要弄个杀父之仇横亘其间才痛快?说实话,我倒担心你心里会有疙瘩。我想,我们那一家子是巴不得同你一样,突然发觉事情完全换了副模样,那才称心。”
“你不必这样想的。用她的话说,他是他,你们是你们。只,你们终究要当心些。外人未必尽知王府曾经历过何样算计,只看见王府何样风光,难免不会迁怒。再有那等心存不善的借机牵三挂四,便是她有本事护着,只怕也有为难。”
池固伦勾唇笑笑:“你以为我父亲经历过这一场,还看不破荣华富贵?我都想好了,那丫头既然老是有事麻烦于我,我便也麻烦她一回。我瞧那洛川水土养人,便阖府搬去那里,将安危交给她来管。”
“使得,我也看那里甚好。”
他兄弟二人饮酒说笑,凤家的两位却被鬼眉烦得不轻。
还是主船的舱内。
“你们拦着我不让动,也不见你们干什么,难道是借着由头,故意将我困在这里?真是好谋算呐!知道对上别个,本姑娘会选择开打走人,你们就弄个什么家将名头,编了一堆的谎话来哄我,又仗着我会顾忌你们是他外祖家的人,便不能怎样了?我告诉你们,那老贼可是跑不掉的!你们若是故意误我的事儿,不必等到秋后算账,我现在就掀了你们的船,信不信?”
凤若清看看她,再看看老祖宗,叹道:“都说时机未到了,姑娘怎么不肯信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