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岚公子对瀚皇陛下的忠义之心,果真天地可表!这等艰险差事,居然也肯为陛下亲临其境,可不知瀚皇陛下到底要如何心疼了。”
“姑娘说笑。若论身份,姑娘既是统领江湖的红门尊主,又是熙阳的女皇陛下。这般尊贵无人企及,却还要事事亲历亲为,昭岚实在敬佩在胸,真正汗颜呐!”
鬼眉不置可否地笑笑,看看两边脸色各异的人马,问道:“既然大家于此相逢,有些心照不宣之事,却也不好全然佯作无知,可不知公子接下来又打算如何行事?”
昭岚也看看两边,优雅笑道:“既有和谈在先,彼此自然是友非敌,在下断不会容许自己手底下有谁胆敢做出那等暗箭伤人、叫人不耻之事,姑娘尽可放心。至于姑娘的人——,在下信得过姑娘驭下有方,不致无辜徒生事端,也是尽可无忧。而且,要入千年古墓,其间诡异凶险,只怕比那外围毒瘴之地更胜许多,实在不宜再因他事徒然折损。依在下之见,你我不如暂且结盟同行,等到突破机关重重,接近帝陵心脏,再各凭本事寻那物事不迟。姑娘以为如何?既说但凭天命所归,想来,还没瞧见东西所在,姑娘这般灵慧豁达之人,还不至于因为心存忌讳,便宁愿带累手下多吃辛苦,而放着在下这份现成的助力不肯借用的。”
鬼眉尚未接口,姜桐却朝昭岚身后瞥了瞥,不以为然地嗤笑道:“助力?公子一厢情愿地尽说自己是我等的助力,凭的就是另有倚仗?我方才听见公子随行之中,有两位兄台说话时,不知是因为歧义争论,还是因为太过亲厚所以不存忌讳乃至人前失礼,言语间竟是当众直呼对方姓名。一个唤对方叫‘刘阿丘’,另一个则唤‘谢灵’。呵呵,只怕,二位所用皆非真名吧?”
说着,又朝那两张新面孔扫了一眼,径自道,“闻说‘发丘有印,摸金有符,搬山有术,卸岭有甲’,探险掘墓之业也有几千年传承。不想,四大行首分支,公子竟一气带来一位‘发丘将军’和一位‘卸岭力士’两派高人,果然是有备而来!只是,公子可曾觉得带了这样的异人前来,对那安寝此地的诸位圣天先帝,会有不敬?”
那名唤谢灵的异人,不独鼻子灵敏,眼光也甚毒辣。闻听姜桐此语,朝鬼眉身后一人狠狠盯了一眼,语气不善地驳斥道:“虽不见搬山道人在此,可你们也带了摸金校尉前来,何必五十步笑百步,谈什么不敬之语!在下素来知道各家有各家的规矩,闻听‘摸金’一派最不喜聚众行事,哼,眼下你们可不止五人之数,可不知这位先行自毁行规的仁兄,接下来行事又是如何心存敬意的!”
那被他点名之人也不恼羞,高过鬼眉肩头的面孔只原地在那身后朝对方微微一笑,坦言道:“听说卸岭一派精于阵法,鼻子甚灵,竟连在下身上十多年前的地气也闻了出来?佩服,佩服!只是,摸金一派并无严格的入室授业限制,在下亦是早前偶尔兴致,有过几次探险。真正的身份,却是我家姑娘手底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夫,说与兄台同行,实在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