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灵和簪花郎无端呛了一场,又被斩风暗含警示地指摘过,这会儿再见断流语态不逊,心内十分来气。料他只是“跟随公子”的人,比不得第一公子尊贵,便也不拿他当回事。扫了不远处的昭岚一眼,见他不曾留意,便冷着面孔朝断流恶声恶气地回敬道:“小哥儿若有能耐伺候你家主子,何必劳烦我等疲于奔波?哼!再说了,若是没有暗藏心思,有所图谋打算,怎会巴巴地惦记上了千年前的死人?可不知说的是谁呢!”
“你!”断流见他暗语诋毁昭岚,忍不住欲要动粗教训。
刘阿丘在旁见了赶紧斡旋拦阻,笑语劝道:“大人莫恼!我等皆是粗人,说不得体面话。这么个棘手的情形,我等也是少遇,心中并不比各位大人轻省。谢家兄弟也是眼见行事无力,心里一时发了急,到底也是与大人一样的心情,还不是为的伺候好公子么?都是一个心思,都是一个心思!”
又向断流做了大致解释,“不论是封土夯筑,还是依山为陵,这帝王之家的安寝之地,堪舆必是慎重仔细。尽管没有旧物遗迹可寻,但这龙脉点穴,砂冈分列,还是能辨端倪。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既是大方向并未有错,咱们回到山头上再细看一回周遭的山势布局,确认一下穴眼并不多余。虽然上下往返折腾,总好过走在山下迷途不明的好。大人说,是不是?”
断流闻言缓了面色,点点头。
谢灵却是仍旧心气不平,板着面孔又眄视着断流冷哼了一句:“先人在旁,神明在上,小哥儿若是心存怨尤,可要仔细自家了!”
断流自诩平日不做亏心事,深夜不怕鬼敲门,对这形同诅咒之语全然不曾上心,瞟了谢灵一眼,便去向昭岚汇报说明去了。
待到重新启程,谢、刘二人依旧照前行事,在蜿蜒山道上一路或看山势起伏、或闻风声回音,又时不时停步细察草木生态、鸟兽行迹,用钎铲取了水土之样探究,偶尔还弯腰用指甲沾了泥土入口尝试分辨。
鬼眉等人虽有心跟着省些气力,但也不肯一味盲从,自有从那匣子上拓下的地图为凭,和倚仗众人各自绝技所长为法,与昭岚一行时聚时散,暗自摸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