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杜月笙是在淞沪会战中做过不少的贡献,但是他本质上仍然是一个流氓,欺行霸市、欺男霸女的事情难道还少做了?他还贩卖鸦片,简直祸国殃民,如果是我们共产党来执政,这样的大流氓头子一定是第一批镇压!严兄,国民党能做到吗?”
严与辉哑然,国民党当然做不到,国民党真要是能镇压杜月笙这样的大流氓头子,青帮又怎么会有今天的声势,俨然成为中国最大的黑帮?还有洪帮、哥老会以及全国多如恒河之沙的会道门,国民政府又岂能容他们逍遥至今?
不客气的讲,中国之所以积贫积弱成这样,很大的原因得归咎于这些会道门组织,正是这些会道门组织将中国的最底层搞得乌烟瘴气,使得处于最底层的平民百姓饱受压迫,进而对国民政府丧失了信心。
好半晌之后,严与辉反驳说:“以前没做,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做。”
不过说这话,连严与辉自己都不信,所以语气就不是那么的坚定。
“以后也不会的。”徐锐笃定的道,“蒋委员长可是靠着帮派组织以及江浙大地主、大财阀的支持才上的位,他如果真敢这么做,今天做,明天他老人家就会被背后支持他的帮派组织以及大地主、大财阀给赶下台。”
徐锐这话绝没有瞎说,因为实际上,蒋委员长就曾经想过革会道门组织以及大地主、大财阀的命,具体表现就是抗战胜利之后,蒋大公子曾经在上海滩打击投机倒把,可最后这场声势浩大的打把运动却不了了之。
蒋大公子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蒋委员长背后的“大财阀”不支持。
比如蒋大公子想没收杜月笙的鸦片,杜月笙说这鸦片有孔大公子的一份,你要没收找孔大公子去,蒋大公子找到孔令侃,孔令侃直接告到了小姨宋美龄那里,然后,蒋大公子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宋美龄背后站的是整个宋氏财阀,蒋委员长都不敢动。
一直等到败逃到台湾,没了会道门组织以及江浙大地主、大财阀的擎肘,蒋大公子才终于在台湾成功的推行了土地改革,虽然仍未能革除黑帮毒瘤,却至少使最底层老百姓的生活有了盼头,可惜这时候,大陆民心尽归共产党,却没国民党什么事了。
向天虎幽幽的说道:“徐老弟,你们共产党就真敢镇压会道门组织?会道门组织在中华大地可是存在上千年了,各种盘根错节,各种根深蒂固,你们真的就敢?”
“为什么不敢?”徐锐道,“我们背后有四万万农民撑腰,有何不敢?别的不说,至少梅镇的会道门组织已经被我们共产党给犁庭扫穴、全部镇压了,什么洪门、壹贯道还有黑龙会,统统都镇压了,首恶分子一律枪毙!”
向天虎咂咂嘴,说道:“你们共产党人有魄力。”
“向老哥,不是我们共产党人有魄力,而是我们共产党一向为穷苦百姓着想,谁敢跟穷苦百姓过不去,我们就革谁命。”
停顿了下,徐锐接着说道:“向老哥,国民党是注定要败的,你跟着一个注定要失败的政党又有什么前途可言?不如索性跟小弟去大梅山吧,假如向老哥反正,我党怎么也要给个师长,到时候,别说是当旅长,向老哥就是让我给你当个警卫员,小弟也是心甘情原,绝没二话!向老哥,怎么样?”
向天虎闻言愣了一下,遂即大笑起来。
“我说徐老弟啊,徐老弟,你可真行啊。”向天虎哈哈大笑道,“老向我还只是想着挖老弟你这一个人,老弟你却想把我的180师整个都挖过去,哈哈哈,老弟胃口还真不小,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当我没说起过。”
向天虎很干脆的放弃了招揽徐锐的想法。
至于徐锐刚才说的关于国共两党的分析,向天虎其实一句都没有听。
向天虎其实根本就不关心什么党派政治,他就知道自己是一名军人,军人就应该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现在中国的合法政府是国民政府,国民政府的执政党是国民党,所以他必须听从国民党的命令,这就足够了。
向天虎态度如此干脆,徐锐既欣赏,又是遗憾。
徐锐欣赏向天虎这样的纯粹的军人,却又遗憾这样的军人竟不能加入到共产党的阵营中来,如果向天虎选择反正,新中国的军史没准真就要改写了,十大元帅的名单不敢说,十大将的名单恐怕是要改写了。
说话间,东方天际已经露出了一丝鱼肚白,天快亮了。
向天虎说道:“老弟,今天这一仗,老哥承你的情了,今后你但凡遇到什么难事,只需要派人前来知会一声,无论水里、火里,老哥若是皱一皱眉头,向字就倒过来写。”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当下徐锐也道:“既然这样,那小弟就告辞了。”
“先等一下。”向天虎却叫住徐锐,又扭头对严与辉说道,“参谋长,你去军需处把咱们剩下的国造弹药都领出来,全部交给徐老弟带走,这点弹药对咱们没什么大用,也就一场小规模阵地战的弹药储备,但是到了徐老弟手里,却能派上大用场。”
“是。”严与辉啪的立正,又转身对徐锐道,“徐兄,请跟我来。”
徐锐便也啪的立正,朝向天虎敬了一记军礼,肃然道:“向老哥,后会后期了。”
“后会有期。”向天虎也啪的立正,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