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两人渐渐消失的身影,徐宁走到王伦身边,道:“哥哥,山寨武备莫不是有些缺乏?”
王伦点了点头,便将梁山目前状况与徐宁娓娓道来,最后又道:“虽然官军不敢正眼相看我山寨,但如今大寨也没有攻打州府的实力。虽然刀枪不缺,但盔甲之类的器械却无从补充,即便连头领都无法做到人手一甲。想我下山之前,还有两位兄弟借粮时身中箭矢,幸亏不是要紧处,不然悔之晚矣!”
徐宁见说若有所思,拉着王伦手道:“愚兄在东京城里有个发小,姓范,名天喜,此时在这城外牟驼冈的天驷监行走,时常听他说起其中官吏私取官马变卖的事迹,往日里我也没往心里去,如今山寨缺马,倒是正好用得上这个关系!”
王伦一听大喜,要不是徐宁说起这处大宋养马基地,他倒还忘了!
当年金兵打到东京城外时,便是在这牟驼冈上夺得二万余匹马,声势大壮!如今自己既入宝山,岂可空手而归,便道:“兄长,如此甚好!只是这范天喜如今得知兄长身陷囹圄,还肯念这个交情么?”
徐宁长叹了一声,道:“想那高俅虽是泼皮出身,倒也是个老成的性子,他要害我性命这件事想是不会闹得满城风雨!这些暂且不去说它,今番之事并不是要范天喜为我两肋插刀,对他来说不过顺手人情而已,且我又替他照顾了生意,如此两利的事情,想来他也不会拒绝!”说到这里,徐宁又叹了口气。
“我都已经想好,我便先写一封信,就言那孟州牢城营管营所托于我,才不得不为之!再找一人打扮成那施恩的模样,前去与他交涉,他只料我欲结好管营父子,日后好讨个安生,定然不会生疑!见今这天驷监约莫有三万马匹的规模,我等就买个三两百匹,也不打眼,若他念我的人情,定会寻些好马相送,只是怕在这银钱上却便宜不得多少!”
王伦见徐宁考虑得这般周详,大喜道:“金银小弟身上还略有些,兄长不必多虑!我看便叫那江志鹏扮成施恩模样,拿着兄长亲笔书信去找他,等得了他的口信,再作打算!”张青孙二娘的贼赃现下还剩下一大半,却不正好用来买甲买马?
想到这里,王伦见徐宁点了点头,他便把江志鹏唤道身前,将此事吩咐了,又嘱咐他务必小心,以自身安全为要,那江志鹏道:“这点小事直甚么?哥哥但请放心,若有反复,我便只身逃回!待徐教师写了书信,我这便寻他去!”
王伦见说又勉励了他几句,便招呼大家上车,道:“鲁大师想是到了多时了,我们这便赶上去罢!”
众人都大声应了,分别上了两辆马车,急急朝安仁村赶去。
却说大家归心似箭,一路倒也无事。不多时,马车已经到了安仁村边上那座山下,王伦拉开窗帘看时,只见两条大汉正在那里耍弄手脚,旁边一众汉子正看得口角流涎,王伦一见不禁莞尔,喊了一声道:“鲁大师,焦挺兄弟……”
众人听到这边动静,都赶了过来,鲁智深也和焦挺罢手了,两人携手大笑着朝这边走来,风度翩翩的闻焕章则是相陪着张教头一家,也是渡步而来。
待车挺稳了,王伦下了车来,将两边人物互相介绍了,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相互叙礼。焦挺依旧沉默寡言,只是直跑到王伦身边嘿嘿傻笑。那林娘子迎了徐宁娘子,道:“姐姐,多日不见了,近来安好?”说完望着阮氏微微隆起的小腹,勾起心事,又是羡慕,又是神伤。
且说众人见了面,一路相携叙旧,步行回到草庐,早有备好的酒食专候风尘仆仆的贵客,大家边吃边聊,看看闹了一个时辰,王伦拉着江志鹏来到一边,将徐宁写就的书信递给他收好,又去马车上下了一匹马,嘱咐他一路小心。
等江志鹏去了,王伦便招呼大家都去休息了,这几日在路上来回的奔波,直叫众人都是乏了。待大家都散了,王伦又到闻焕章的房内,两人谈论许久,最后要紧事都说完了,闻焕章便起身请王伦也去歇息了,他自在草堂内边看书边等待墨十三与江志鹏两人的消息。
不觉间,时光便如白驹过隙,那黑黑的夜幕悄然降临。
闻焕章到各屋唤醒了诸人,请他们起来用餐,王伦这时也醒了,惬意的伸了个懒腰,想这许多天来第一次在床上安寝,这一回真是睡得无比香甜。
忽听敲门声响起,随即焦挺便带着汤隆、墨十三来到房内,王伦一见,连忙穿衣起身,直道:“两位兄弟辛苦了,等了我多久?”说完又对焦挺道:“怎么不叫醒我?”
焦挺嘿嘿笑了一声,也不解释,只听汤隆笑道:“哥哥,不怪焦挺哥哥,我们也是刚到!”
那墨十三见王伦整理好了衣裳,便上前道:“王头领,真是大喜,买甲一事都已经谈妥了!”
王伦见状,忙招呼众人坐下,又给大家倒了水,便坐下准备听墨十三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