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山东章丘来的,俺说客官,不是相州人才能卖相州梨罢!”那伙计反问道。
许贯忠哈哈一笑,抱歉道:“能卖,能卖!”这时为头的汉子挑了几个梨子包好了递了过来,许贯忠忙算钱与他,那人意味深长的望了许贯忠和燕青一眼,忽伸个拦腰道:“走得乏了,且歇息歇息!”
许贯忠见状对燕青使了个眼色,两人也不再停留,只是走下大路,见离得远了,燕青道:“这些人怕是一路的!”
许贯忠点了点头,皱眉道:“相州来我大名府,走陆路由西门入,走水路由南门入,万无走东门的道理……”
“这些人倒也警醒,不容你我再从容查探,不知是哪路神仙?”燕青摇头道。只见这两人边说边走,此时已经快到老屋了,走在后面的燕青忽然一闪,喝道:“是谁!?”
只见一条长汉抢过身来,便要下手制服这两人,燕青是甚么人?从小学得一身好拳脚在身,赤手双拳未曾遇上敌手,此时一见此人身法不俗,心中略觉兴奋,一时间心中的苦恼都暂时抛之脑后,一心一意与人相搏。
只见这长汉抢近燕青身前,一拳逼来,燕青是内行人,瞧出这拳刚猛,并不硬接,一个急闪躲过,那人又是一气呵成,连连几拳逼来,燕青时而闪避,时而接他几拳,暗道此人拳法了得,怕是腿法不如,寻着空当反守为攻,几脚连出,不想这汉拳法了得,腿法更是行家,燕青的连招却叫这汉顷刻间都化解了。
燕青心下不禁大骇,心道这回算是遇到硬茬了!当下只是小心谨守门户,寻找一招制敌的机会,那长汉却愈战愈勇,一招接着一招向燕青逼来,直看得一旁的许贯忠诧异万分,他还从没见过燕青给人逼到这种地步。
眼见此时燕青被逼到墙角,却毫不气馁,此时这汉一腿踢来,燕青心中大喜,自己要找的机会不正在眼前?只见他双腿一曲,肩膀扛向对方大腿,伸手就要去抓那汉,准备将他托起来,哪知那汉甚是警觉,就借被燕青扛住的左腿为支撑,猛的一借力,右腿旋提过来,燕青大惊,急忙将这汉奋力往上一抛,避开了这一脚,那汉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稳稳落在地上。
两人互相看着对方,没再出招,忽然两人几乎同时开言道:“鹁鸽旋!?”、“鸳鸯腿?!”
“你端的莫不是江湖上人称浪子燕青的?”那长汉盯着燕青问道。
燕青并不答话,只是道:“我昔日曾与一条好汉交手,见他使出鸳鸯腿来,我便问他师承何人,他说出一个名字来,当时此人名声不显,我倒也没听说过,不想此人日后却在景阳冈上赤手空拳打死一只大虫,叫天下闻名!我想,便是阁下罢!”
那长汉点点头,道:“我便是武松,只因两位窥我车仗,为了保险,不得不过来探视一番!”
许贯忠大喜,道:“小可许贯忠,这位便是浪子燕青,敢问武都头,王首领现在何处?”武松是江湖上的名人,他落草的消息,自然保不了密。
武松见识了燕青的身手,哪里还怀疑这两人身份?闻言大喜,道:“原来便是许军师和燕小乙!真是有缘,叫我在此遇上两位!”
许贯忠和燕青见说一怔,武松爽声一笑,解释道:“许军师不知,哥哥领着大军在路上遇上杨林兄弟和令堂,还有马大夫一家!当即当着大家的面,拜尊兄为军师了!”
许贯忠闻言道了声“惭愧”,燕青心急主人安危,问武松道:“武都头此来,莫非是要入城劫牢?”
武松呵呵一笑,心道此人也是一条好汉,倒也不必瞒他,直言道:“此时我梁山上万大军过来,若是只为劫个牢,却不是遇上蚊子拔宝剑?燕青兄弟,实不相瞒,我此次带着一干兄弟,便是为了潜入城中,伺机夺门!”
燕青颇为感慨的点点头,心中翻江倒海,原本以为梁山就是派个几百人过来劫牢,不想此次来了上万人,直比自己心中预期高了几十倍,当下振奋中混杂着一丝感动。毕竟这大名府留守不是寻常官员,乃是当朝蔡京的女婿,得罪他跟得罪蔡京没有甚么区别,但是王伦依然来了,这就是恩情,这就是胆识。
怪不得宁肯老死山林的兄长,也愿意出马助他一臂之力。
许贯忠一叹,道:“敢问武都头,王首领此时人在何处?”
“因为要留时间让小弟潜入城去,大军没有过分靠近,此时停留在东南方五七十里外!估计今夜能赶到飞虎峪,若无阻碍,明日便能兵临城下!”既然王伦已经拜了许贯忠为军师,武松也不把他当外人,当即把作战计划都通报与他。
许贯忠沉吟片刻,道:“武都头,小乙熟知城内虚实,可由他乔装之后,带你们进去,相机而动。我此时便赶往大军处,与王首领会合!”RP